“她险些要了小姐的命,结果只是罚跪三日,真是便宜她了!”妙丹愤愤道。
顾佑之道:“她应该很快就会有所动作,派人盯紧融园,另外我们清月居也不能马虎,我不希望再出现第二个碧翠!”
“奴婢不明白小姐的意思,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夫人还能做什么手脚?难不成她不想活了?”迎丹不解。
“就是因为想活着,所以才要找个替死鬼担了这罪名,否则她的苦日子还在后头!”
“替死鬼?”迎丹惊了一下,“小姐以为,夫人会找谁做替死鬼?”
瑞敏分析道:“此人必是府里的人,要对老夫人十分了解,还要有机会接触到咱们清月居的人,而且一定要有足够买通车夫的钱,最好和夫人有仇!”
“府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妙丹蹙着眉,“下人们肯定没这个本事,难道夫人想诬陷两位姨娘?”
“我们只管静静等着便是,只要母亲有所行动,我们总会知道的!”顾佑之笑答。
这一等便是七日。轰动京城的谋杀案因为证据不足,始终没能水落石出,虽然孙远儒因此事在朝堂上被朝臣参奏了几本,但因邓财的证词缺乏相关佐证,皇上连脸也不曾红过。至于孙氏,虽然碧翠是在与她撕扯时死的,但孙氏的身上没有搜出杀人凶器,也一直没能将她定罪。
转眼便是四月中旬,春花灿烂,蜂飞蝶舞,侯府大权重新交回老夫人手里,没了孙氏兴风作浪,大家的日子过得十分舒心。
一日,妙丹急急忙忙跑进门:“小姐小姐,融园那边传来消息,府医又来找夫人了!”
顾佑之正在绣荷包,闻言手下顿了顿,笑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小姐,听说府医当初狮子大开口,索要白银五万两,夫人舍不得银子,一直没打发他,不过这次据说府医是笑呵呵离开的,难道……”妙丹与迎丹对视了一眼,夫人此举正好证明了她心虚,果然那府医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迎丹想的要更深一层,她突然灵光一闪,惊呼:“小姐……小姐有没有发觉,那府医的条件与我们说的‘替死鬼’完全吻合!”
顾佑之想了想,笑道:“八成是了!”自己实在不是个工于心计的人,半路出的家,总是缺了几分耐性,别看外表如何心平气和,等待的过程中偶尔也会有些急功近利的心切,近十日的拖延与等待,一切也该有个结果了!
“妙丹你派人接触府医,放出消息,就说老夫人给府医的抚恤银子是十万两!”
“什么?十万两?”妙丹惊呼道,“这可比府医的狮子大开口还要多一倍呢!府医他会相信吗?”
“你只管照做便是,信不信由他!”
迎丹和妙丹转了转眼珠,相视一笑:“是,小姐!”
两日后,线人传回消息,府医果然再次登门,和孙氏大吵一架,最后又闹的不欢而散。
当晚,府医被人套了麻袋一顿拳打脚踢,打的只剩半条命,凶手在匆匆行凶逃离现场时掉了一块腰牌,正是伯阳侯府的腰牌无疑。
府医一气之下状告到大理寺,为了报复孙氏,将整件事连贯起来,不仅将孙氏克扣钱款五万两且毒打自己的事尽数道来,还将早年孙氏指使自己夸大嫡长姝病情,从中敛财之事也一并交代了。
平静了半月之久的大理寺再掀波澜,被告竟然是堂堂伯阳侯府的正夫人,皇册诰命在身的孙彩茹!
一时间,坊间争相传告,看热闹之人比比皆是,庭审之日大理寺被围的水泄不通,可谓是上至黄口小儿下至垂髫老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集伯阳侯府和孙府两大势力也压制不住,原本芳名广播的顾夫人经过接二连三的案审后彻底变得臭名远扬。
此案庭审时,大理寺不断来人到府上取证,顾老夫人丢不起那个人,一病不起,顾佑之则缄口不言,只字不言。但府医不是碧翠,早在与孙彩茹勾结时,他就留了一手,相关药方都留了不少,取证并不困难,孙氏逃得过谋杀嫡长女的阴谋,却躲不过苛待嫡长女、大肆敛财的罪名。
苛待嫡长女与谋害嫡长女看似没什么关联,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桥梁将两者搭建在一起,即便谋害嫡长女的证据不充分,无法将孙氏定罪,但有了苛待嫡长女的事在先,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因果事实,想想便了然了。
相关案件很快便水落石出,大理寺卿韩大人将案件整理归纳成卷宗,上表皇上,皇上阅览后当朝斥责顾寄松管妻不严,孙远儒教女无方。
孙彩茹苛待嫡长女原本是侯府中事,外人也不好插手太多,但顾佑之是皇上亲封的御赫县主,身份不凡,不能等同待之,在皇上的雷霆之怒下,孙氏被撤销诰命,正经成了依靠顾寄松立足的侯府夫人,往后见了顾佑之,按规矩,是要行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