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佑之从前性子软弱不成器,家人干脆全然忽视了她,哪里还有人在意她的亲事,顾老夫人有此一说,无非是怕她心生嫌隙,才找了这样一个说得过去的托词。
顾佑之俏脸一红,嗔道:“祖母惯会拿佑儿打趣,佑儿全凭母亲做主便是!”今世,她对婚姻无丝毫渴望与幻想,若非伯阳侯府嫡长女的身份太过于沉重,由不得自己做主,她宁愿梳了头去庙里当姑子,如若不然,那么无论嫁给谁都无所谓,别无所求!
顾老夫人“噗嗤”一声笑了:“大妞儿是真长大了,都知道害羞了!”
孙氏也跟着附和着,笑说:“母亲就别拿大妞儿打趣了,看看这小脸儿,都要滴出血来了!”
此话一出,顾老夫人又是一阵畅笑,被冷落在一旁的顾菱蕊恨不得绞碎手里的帕子,连带着看孙氏的目光也含着怨怼:通常这样的场合,主角该是她才对!母亲怎么回事?也不帮她说句话!
从寿辉堂出来,顾菱蕊一路小跑回了羽菱阁,关起门来一通乱砸,从来都是被众星捧月般对待的她哪受得了这种忽视,不过半个月而已,她在府里的地位便一落千丈,有了那小贱人在,祖母连看她一眼都少有,凭什么,凭什么啊!
越想越气,连屋里的丫鬟也受了牵连:“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你们也在看我的笑话是不是?贱人,都是贱人!”
孙氏进了门,看着一地的碎片,蹙了蹙眉,朝身后的胡嬷嬷递了个眼色,胡嬷嬷忙招呼屋子里的下人出去,并关好了门。
孙氏不满道:“你在发疯?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伯阳侯府嫡女的风范?幸亏园子里的丫鬟都是信得过的,万一传了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顾菱蕊怒吼道:“嫡女?我算哪门子的嫡女?清月居那位被祖母像眼珠子一样的疼爱的,才是伯阳侯府的嫡长女!”
孙氏冷笑一声:“哪里是疼爱!分明就是看上了眼,觉得更有利用价值罢了,母亲伺候那老婆子多年,自是比你了解她,利益至上时,她比谁都狠!”若不是他们孙家弹劾慕家有功,升了官职,她是否能坐稳这伯阳侯府的主母的位置还未可知呢!想到自己当年的隐忍,孙氏愈发觉得,孙家当年走的那步棋是对的!
“可我就是看不上她那副得意的模样嘛!”顾菱蕊听着孙氏的话,心火消了几分,窝在孙氏怀里抱怨着:“母亲也不管管,再这样下去,她就要骑到女儿头上了!”
孙氏不以为然,嗔怪着敲了下顾菱蕊的小小额头:“你啊,就是沉不住气!整个侯府都在娘亲手里了,娘亲还不怕她一个小丫头不成?她现在是老婆子的心头肉,我们不能做的太过明目张胆,若是她自己不争气,那可就另当别论了。”孙氏眯起了眼睛,开始筹划起赏菊宴之事,喃喃道:“议亲是吗?我还真要给她找一个倾心相许的好郎君呢!”
顾菱蕊看着母亲眼里的寒光,心里一阵快意,似乎那目光有多冷,顾佑之的下场就有多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