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佑之抿了抿嘴,也跟了过去:“谢谢!”
亓燕清痞里痞气地一笑,道:“谢倒不必,只是……我刚才跟你说的事……”
“亓公子!”顾佑之急忙打断他,别说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就算有什么,男方想求娶,也得让家里长辈去女方家里商量,哪有自己决定的,这不成了私相授受了吗?!
难道他家里没有长辈?顾佑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若是如此的话,还说得通,虽然自己很欣赏他这种心直口快,爽朗不扭捏的人,但男女婚事上,这种做法还是太轻佻了。
亓燕清被顾佑之那一眼看得浑身不自在,怎么形容她的眼神呢?就好像和别人怀疑自己有隐疾时看自己的眼神一模一样。
亓燕清会这么认为,必然是有人这般置喙过。他今年十七,世家公子到了他这个年纪大多已经成了亲,再不济也有几个通房丫头,可他至今孑然一身,不通情爱,害得许多人误以为他身患隐疾。
难道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可不行!别人也就算了,他怎么能让自己看上的女子怀疑自己的能力呢!如斯想着,他不由得挺了挺胸膛,以显示自己气宇不凡,康练健硕的体魄。
顾佑之见他终于没了胡说八道的心思,也就转移了目光,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她这一转眼,亓燕清心里更没底了,她这是什么意思,不相信自己?
不行!
亓燕清急了,四下里寻摸着,非得做点什么好好证明一下自己才行!
被心仪的女子怀疑自己有隐疾,相信不论搁在哪个男人身上,都接受不吧。
正巧不远处有个高阁摘灯的游戏,平底上竖着五根粗柱,目测有三层高阁的高度,柱上布满倒刺、铆钉,火油,隔栏等阻碍,并不容易登顶。每跟柱顶都挂着最漂亮精致的琉璃走马灯,比方才亓燕清拿来的,后又被顾菱蕊抢走的还要珍稀许多,放眼整个灯会,也难再找出能与之媲美的花灯,想必这摊主为了这节庆,也花了不少心思。
其中一个灯最为奇特,灯体上画的是梅花,最起先是一枝花骨朵,接下来依次绽放几分,直至最后完全开放。
那灯在寒风的吹动下不停地转动,正好展现出一朵梅花从花骨朵到绽放的过程,栩栩如生,如实景般形象,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便是那柱子地下围的人最多,竞争也激烈,但大多数人爬过铆钉,越过倒刺,却在火油处功亏一篑。尽管如此,附近的吆喝声,叫好声还是不绝于耳,顾佑之寻着声音,也朝那独特的梅花灯多看了几眼。
注意到她的目光,亓燕清勾了勾嘴角,足尖一点,如大鹏展翅般升腾而起,直朝那柱子而去,只在突起处踏了几下,轻巧借力,一晃眼,人已站在了柱子的顶端。
他小心取下柱子上的梅花灯,轻功而下,返回顾佑之身边,将灯交到她手里,整个过程不过一束烟火绽放的时间。因为急着向顾佑之证明自己身子完好无疾,他格外的迅速敏捷,讲究速战速决。
他的凭空出现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但见他将花灯交到了女子手中,只以为是青梅竹马浓情蜜意,也没不长眼力见儿的去打扰人家,只唏嘘着看了看他手里的花灯,直叹可惜,视线又被新换上的花灯吸引走了。
顾佑之为周围或羡慕,或嫉妒,或惋惜的目光包围着,脸颊一阵滚烫,她静静地提着花灯,低着头,看也不敢看一眼。
亓燕清却是心情大好,对着周围眼含钦慕的百姓直笑,偶尔面对直言不讳的夸奖还会作揖回礼,那模样活像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新郎官,满面喜气洋洋。
顾佑之心里又羞又愤,若不是有事求他,真想转头就走,这个没脸没皮的!
影卫很快就传回了消息,不久顾听雁就被带了过来,好在没什么事,就是脸色有些苍白,想必也是找她们找的惨了。
“大姐姐,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走丢了!”
顾佑之笑笑:“你才吓死我了,你一个姑娘家,万一遇到坏人可怎么好,我左右也有护卫守着。”
“那正好,我在观月楼订了包间,不若我们去哪里休息休息,压压惊,顺便赏个河灯如何?”亓燕清趁机插话。
“他是……”顾听雁这才发现身边多了个陌生人。
“在下……”
亓燕清刚一开口,就忙被顾佑之打断:“他是王爷的朋友,听闻你与我们走散了,帮忙寻你来了,带你过来的人便是他的手下。”
他这个人一向不正经,可千万别说些不该说的才好!
顾听雁见亓燕清长相俊朗,穿着举止皆非普通世家公子可比,俏脸嫣红一片,朝他欠了欠身:“谢公子出手相救!”
亓燕清挑眉看向顾佑之:“举手之劳,不敢当!”
顾佑之知道,他分明是说给自己听的。原本这个时候了,自己和顾听雁的状态都不太好,她是打算回府的,听他这么一说,要是现在回府,的确有些过分!
什么不敢当!某人的表情分明就是一副等着你报恩的欠揍模样!
算了!顾佑之向来不愿欠别人恩情,若是去趟观月楼就能还了,走一趟也好,省得他日后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