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夫人急切地看向她:“你有线索?”此事一日不平,就始终是她的心腹大患。
顾佑之呷了口茶,悠悠然道:“知道此事的,也无外乎就那么几个人。”
这泄密之人,必是其中之一。
“那日除了王爷小厮外,就只有你和蕊儿了!”顾老夫人喃喃自语,孙氏忙道:“还有另两个人也在场!”她意指那两个所谓的“目击证人”。
“目击证人”已是废棋,她之所以会拎出来提一提,目的是利用她们做挡箭牌。
经顾佑之一说,嫌疑人瞬间被锁定成三人,蕊儿很难会独善其身,她相信顾佑之也不会允许蕊儿置身事外,而且她现在正得老夫人宠爱,说话极有分量,万一牵扯到蕊儿身上,老夫人必会再恼了她们母女,届时,她们母女的处境必会更加艰难!
“母亲是说那两个‘目击证人’?”她是黔驴技穷了吗?“目击证人”的存在早已被推翻了,她还敢拿出来说事,是嫌老夫人恼她恼的还不够吗?
果然,她话一出口,顾老夫人蓦地黑了脸。
顾佑之笑笑,继续道:“暂且不说那‘目击证人’是否存在,当时情况危急,她们逃命尚且不及,如何有精力去细看那场面?就算看见了,天色昏暗,又如何分辨的出救我的人是小厮,而非王爷?还编纂处那些有的没的,坏我名节,又意欲何为呢?”
孙氏表情一僵,涩然笑笑,佯装被点醒:“对,是那小厮,一定是那个小厮,她看佑儿身份尊贵,妄想攀龙附凤,才捏造出这些流言,想逼佑儿下嫁于他。”
“如此说来,他为何到现在还不登门?他要的预期结果已经达到了,若是此刻现身,不正好坐实了那流言,更易得偿所愿吗?”顾佑之睨视着如小丑般挣扎的孙氏,越看越觉得可笑。
孙氏怔了怔,强迫自己静下心来,镇定以对。此事计划仓促,许多地方尚不及细细考量便莽撞行事,才会落得如今哑口无言的境地。
顾佑之说得对,若是能找到那小厮,让他登门作证,甚至不用他说话,只肖到侯府门口转一圈,那悠悠之口就堵不住了。可那人是王爷的小厮,她连王爷的影子都见不到,到哪里去找那个小厮?
“贼人的心思,我们如何知道!”
“的确匪夷所思,那贼人知道用谣言舆论施压于侯府,必不是蠢笨之辈,缘何只种不收,眼见着有了成果,却避而不现呢?”顾佑之看了眼老夫人,神色淡淡道:“怕就只怕那小厮也不过是个幌子,只因救了我,无辜做了挡箭牌而已。”
顾老夫人猛地看向孙氏,目光如剑,凌厉如冰:在场不过四人,除了王爷和佑儿,若不是那小厮,便只有蕊儿了!
而且从孙氏对佑儿的怨念,及这么多年的表里不一来看,她完全有可能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孙氏心里一突,连忙喊冤:“母亲明鉴,我怎么会做这种伤天理的糊涂事!佑儿和蕊儿都是侯府的女儿,佑儿名声毁了,对蕊儿亦没有好处啊!”
“我名声不毁,对妹妹也没有好处啊!毕竟妹妹已经臭名远扬了,还怕受什么影响吗?”顾佑之状似无意地接道,“况且,我出了丑闻,对妹妹也并非全无好处,母亲可曾发现了,我的流言一出,妹妹的流言就不灭而熄了,可谓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你什么意思?你是怀疑蕊儿将此事传了出去?你别忘了,蕊儿可是在羽菱阁禁足,从未踏出过一步呢!”孙氏情绪激动,始作俑者是她,而不是蕊儿,所以言辞间颇为理直气壮。
“母亲何必激动,我又没说是蕊儿!”顾佑之模样坦荡,恰恰衬托出孙氏的心虚,顾老夫人看向孙氏的目光阴厉尽显,仿佛已经确认她就是那只背后黑手。
“也保不齐是那小厮说漏了嘴,被有心人听了去,又被用来讨好王爷,为蕊儿解决了当下之急。”
她说着,搁下茶盅起身:“世上无不透风的墙,从被那人救起时起,我就做好了接受风言风语的准备,清者自清,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佑儿告退!”
说着,她向两人行了礼,退了出去。
“瞧瞧,瞧瞧!这才是嫡女应有的风度,至于蕊儿,什么时候学好了规矩,什么时候再放出吧!”顾老夫人不给孙氏好脸色。
“母亲,蕊儿知道错了……”孙氏急了,过了年,皇宫就要请世家贵族子女进宫小聚,往年都是蕊儿作为侯府嫡女出席,大放异彩。要是一直这么关着,今年可就没机会了!
“哼!知道错了?”顾老夫人冷笑一声,“是谁在羽菱阁砸东西辱骂长姐的,她这叫知错了?你就是这么纵容她的?侯府的脸面迟早被她糟蹋干净!干脆就呆在羽菱阁别出门了,省得丢人现眼!”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