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思绪,我自嘲地笑了笑,有什么用呢?表哥或许早已经忘记那些事情了吧,对他来说,不过是出于对一个妹妹的关爱罢了。
如今我已撒下弥天大谎,再也不回不到过去了,事情是否会如愿,我在赌。赌江夜珍温婉柔和的性子不会自己去向表哥告状,赌文表哥伤心绝望从此不再见江夜珍,更是赌上天对我是否还有怜悯。
是夜,辗转反侧,眼前全是文表哥伤心的神情和江夜珍凄凉的眼神,是否我真的做错了?应该是的,不然为何心里间竟如此难过,那种想要哭泣,却被硬生生压住的窒息般的情绪,直逼心头。
睡不着,索性站起身,看着窗外寅时的天已经微微泛白,叹了一口气,我拿了件披风裹在自己身上打开门,走了出去。
待夜月的凉意透过披风直逼我的肌肤时,我才猛然清醒,回头一看,竟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府门口。
守门的小厮正靠着柱子打着瞌睡,只要我发出一点声音,就能叫醒他们,开门,然后走向丞相府,坦白一切,成全那对有情人。
思考良久,正当我打算上前出门时,隐约感觉到身后有人过来,由于我站在阴暗的角落里,再加上没人会想到这个时辰还会有人在这边,来人就直接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借着月光,我看清了那人的长相,却是翠姨。
翠姨是娘亲的贴身丫鬟,跟着娘亲已经二十多年了,深得娘亲信任。在爹爹为入仕途而勤奋努力的时候,娘亲担忧爹爹的饮食起居,还将翠姨留在了江南照顾爹爹,当爹爹如愿进入朝廷为官时,娘亲和翠姨才得以再聚首。分离一年半,这之间爹爹和娘亲从未断过书信往来,知晓了翠姨对爹爹的照顾是如何的细致入微,娘亲更是对翠姨感激万分。娘亲曾想着帮翠姨找一个好人家,但奈何翠姨誓死要留在自己身边,娘亲感动万分,留翠姨在身边协助管理家事,待娘亲有了我后,为了表达对翠姨的感激和对她多年来辛勤付出的敬意,便让我尊称一声翠姨。
翠姨为人极为和善,虽说在着一家子丫鬟小厮里算得上领导者,但她从来没有仗着娘亲的宠爱胡乱压榨下人,甚至还谦和有礼,深的大家喜爱,她也是除奶娘和茗儿以外,第三个我愿意接近的外人。
此时见到她,不由得不让我惊奇,寅时还未过,这个时辰百姓们都还在睡眠之中,娘亲此时让她出去,会有什么事呢?
定睛望向翠姨,只见她左右张望了下,然后推了推打瞌睡的守卫小厮,守卫立马惊醒,待看清面前的人时,忙不迭的行了个礼,显然对于翠姨此时出现的情形已经见怪不怪了,丝毫不觉得奇怪。
翠姨从袖口中掏出一小锭银子,交予了守卫,守卫接过后,放进袖中,也不问做什么,直接走到门前,悄悄地将门开了条缝。
在沉重的漆铜门吱呀的响声中,翠姨一闪身,离开了江府。
看着守卫重新将门关上,我耐不住好奇,走了出来。
“小,小姐!”守卫丝毫没有料到这个点我会出现在这里,连忙慌张的向我行礼
“好了,不要那么大声,”我挥了挥手随机好奇地看着他问:“翠姨干嘛去了?”
“这,属下并不知道,”刚说完这一句话,守卫见我不悦的神情,连忙补充道:“但翠总管近几月间每隔几天都会在这个时间点出去一趟,说是夫人的吩咐,但也没说具体什么事,翠总管还拿出了夫人的手令,所以属下也不好多问,就依言帮她开了门,不过回来的时候都是拿着一些脂粉的,料想,是夫人特意让翠总管去其他地方找的吧。”
“脂粉?”我皱着眉头沉思,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娘亲能对什么脂粉钟爱到是要翠姨在凌晨瞒着所有人偷偷出门去的,但既然有娘亲的手令,应该也不是假的。
见我不说话,守卫有点惶惶不安,想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些:“基本上翠姨每次出去都是面带笑容,回来的时候也是一脸的高兴样,有次属下好奇,就开玩笑地问翠总管是不是捡到了什么金子,翠总管白了属下一眼,说了句哪有什么事情比得上全家团圆呢!不过之后翠总管又马上转移了话题,因此属下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守卫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生怕说错了什么。
我越听越糊涂,听守卫说的不明不白,也不想去搭理,随意挥了挥手,便不让他再说下去了。
看着天色,已经快要卯时了,院子里已经有不少的下人起床开始一天的工作了,我却有些疲倦,看了眼门,对着守卫说:“下次如果翠姨再出去,你就再她回来时找人告诉我一声。”
“是,小姐。”
天色尚早,我缓缓的徒步顺着来路返回屋子,什么都没想,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自己房间睡下的。
知道茗儿将我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