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映在窗纱之上花枝横斜,勃然生姿。
夏瑾坐在窗前,点了点许太医送过来的烫伤药膏,轻轻的涂在烫伤的皮肤上,一阵刺痛。她叹了口气,刚才都没发觉原来烫伤的面积如此之大,都不知道是否会留疤。
片刻沉静间,有人敲了敲门,便推门而进。
一身淡黄锦衣闲服,朗眉星目,段寻便已走到了她面前。
“本王我刚才要下人找到母妃备给我的香姿玉露膏,这个对烫伤甚好,而且不会留疤痕,比冯太医的药膏更管用。女孩子最为适用。你拿去抹一下。”段寻神色淡淡的把药膏睇了给她。
夏瑾明眸巧笑,心里暖意满溢,这二皇子殿下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刚才才惹得他生气拂袖而去,片刻他又翻箱倒柜找来药膏给自尽,如此细心。
看着夏瑾呆呆的神色,段寻嫌弃的瞪了她一眼,眼睛圆瞪得如此可爱,“不会连药膏都不会擦吧?手伸出来,本王帮你擦。”
说罢,也不管男女有别,便拉起了夏瑾的手,轻轻把衣袖挪开,忙用带来的玉拨子挑了药膏。他手微颤抖,但又极为轻力,将药膏薄薄摊在伤处,边轻轻的吹气,脸上气鼓鼓的道,“伤口如此之大,都不知道以后会否留疤。你还怪我多管闲事,如果当时我不出现,我看你如何收场。可能被那恶婆毒打一顿犹未可知。”
夏瑾轻笑,讨好道:“恩,知道二皇子殿下的好意了。刚才是奴婢不知好歹。谢谢二皇子如此仗义救了奴婢一命。”不过说来也是,如果当时没有段寻没有出现,那莫芷慧还会如何对待她犹未可知。
“所以,你以后要留在我身边,不然下次我不在,谁救你啊?”十余岁少年的眼睛明亮如天上最美的星光,语气理所当然。
夏瑾正欲答话,房门又被推开了。
易月曜贴身侍卫玄武略微吃惊的看着亲密的他俩,片刻神色又恢复正常:“二皇子殿下,夏姑娘,易少爷有事请你们过去一商。”
……
易月曜静默冷峻如冰,手执一信件看得出神,若有所思的坐在书房正中;旁边站着的还有多日不见的御林军副统领楚煜。
楚煜总是观人细微,夏瑾一进来,他目光便已落在她包扎纱布的左手上。
“瑾儿,你手怎么呢?”
随之,易月曜淡淡的瞳孔也投射到夏瑾的左手上。
夏瑾苦笑了一下,这可如何道之。
“她啊,今天被易月曜的相好毒打了一顿。易月曜,你的私生活我管不着。但你要看好你那些相好,不要把泼妇惹回来,扰我心烦。心儿以后本王罩着,谁敢动她,别怪我手下不留情。”在旁的段寻冷笑道。
楚煜俊眉微皱,“二皇子殿下,你是说今天莫芷慧过来打了夏瑾一顿?”
“心儿?你罩着?你们倒熟得快。”易月曜冷不防插了一句。莫芷慧今日到月园捣乱,一早便有人向他禀报,他也知道那女子的泼辣性子,却没想到她居然如此肆意妄为,只是众人在场也不好表露什么。
没有理会易月曜的冷嘲,夏瑾摇了摇头道:“事情没二皇子说得严重。当时二皇子就出面把莫姑娘打发了。我也没事,只是小伤,过几天就会好了。我自己懂医理,楚哥哥无需担心。”
“月曜,我知道你和莫芷慧走近,有着你自己的打算,但如果无谓的醋意会波及夏瑾,我也不会坐视不管。”楚煜正色道。
夏瑾觉得在这事上纠缠下去也是无益,且易月曜脸色冷淡,并无担心自己之意,心中微凉,便打圆场道:“这小事大家都不要纠结了。易少爷,晚上找我们过来定是有要事。”
易月曜一直淡淡看着她,听她的回答,眼神更深了几分。
片刻后,他把手中信件递了给夏瑾,“这是莫之墨九夫人庹素儿今晚使人送过来的请柬,是给你的。”
她接过信件,心中诧异,“是素儿给我的?”
急忙带着好奇打开信件,里面写道,“夏瑾:数月未见,甚为挂念。莫府寿宴,诚邀聚之。叙旧闲谈,望定赴约。素儿。”
夏瑾更是诧异,“素儿约我参加莫府寿宴?我和她的关系没好到这程度吧?”
“明日为莫之墨的生辰,他设宴在城郊别墅白天打猎晚上盛宴,朝中文武百官、绅士巨商均将出席。我也早早接到邀请,明日便会赴约。而这庹素儿晚上使人送来请柬给夏瑾。邀请又如此之急,里面定必有诈。”书房并无外人,易月曜打开天窗说亮话。
“莫芷慧今天过来大闹,晚上请柬便已送到。显然是和本王今天的现身有关的。”段寻眼神少有的正经,有着超过年龄的沉稳。
沉吟片刻,他续道,“本王今天曾与莫芷慧说过,心儿是本王的救命恩人,谁敢动她,我就和谁不客气。正路来说,如果请柬的邀请有危于心儿,我定不会坐视不管。显然这请柬表面是对心儿,其实是想引我出来。”
思维如此敏捷,片刻便说到点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