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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月到访藏不住的宝

这顿饭,夏萱开始虽有点尴尬拘谨,但楚煜爽朗清举落落大方,夏瑾没大没小插科打诨,知秋咯咯笑语欢声不断,渐渐的夏萱也就放开了。

楚煜对菜色声声赞好,倒是和夏瑾这个小寿星争起菜。欢声笑语,众人好久都没有如此开怀。

饭菜已经吃得差不多,楚煜笑吟吟地凝视着夏瑾道,“是时候我这楚哥哥给妹妹献宝。”

他拿起收在身后已久的檀木长盒,打开。

一沉香古琴安躺其中,古琴造型优美,体积不大不小,既便于携带,又方正雅致,琴铭镌刻“洛”字,其形使人心怡。

楚煜轻拨琴弦,高音区轻清松脆,中音区明亮铿锵。

“奇、古、透、静、润、圆、清、匀、芳具备,这可是魏晋时期著名制琴世家洛家所制洛氏古琴?洛琴闻名于世,只是流传下来的寥寥可数。如果贵重的琴,楚少爷可是如何寻得?家妹年幼,得如此珍宝作为礼物,可是不敢当啊。”夏萱急忙道,推却之意甚是明显。

她是懂琴之人,一看便知此琴贵重意深,楚煜送妹妹洛琴,实在不合适。

“夏姑娘,这是我与夏瑾相互的约定,我送她好琴,她给我奏乐。相互平等的承诺,无任何不敢当的。”

楚煜对夏瑾挑挑眉,示意:你懂我意思。

他的意思,夏瑾当然懂。楚煜对她当初答应给他弹唱的承诺念念不忘。

只是初期夏瑾刚和素儿学弹琴,技艺不精,她的性格就是这样,没准备好就绝不献丑。楚煜屡缠不得后,夏瑾只有和他许下承诺,十五岁生日那年,如果他给她送一绝世好琴,她就会登台献艺。

夏瑾可没夏萱想得那么多,有礼物收便是。她微笑不语的,从楚煜手中接过洛琴,对他嫣然一笑。便找舒适的位置坐下,指尖滑落,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美妙的声音瞬间倾泻而出,如鸣声脆,娓娓吟唱:

谁念一生一世一双人,

争教人两处暗自销魂。

牵了情丝却断了红尘,

徘徊间看夜色几回深。

梅花落横笛间已三更,

却不知君何事泪纵横。

烛影前新人笑容缤纷,

回眸处不见那年旧人。

……

这是现代一首冷门的古风歌,改编自清代词人纳兰性德的词《画堂春》,夏瑾一直都甚为喜欢,在此演唱,大家又并未听过,最是合适。

琴声悠扬清澈,婉转悦耳,琴前丽人婷婷,垂眸微笑,吐字如珠,浓睫投下深影如扇,流转间顾盼生姿让人惊艳,犹似一朵渐次绽放的幽兰。

琴音回转,缓缓停止,但那乐声好像仍旧飘扬在四周,久久不散,连一直隐藏门外孤峭地笼在暗影里的那人,都为之动容。

良久,众人依然沉默。

夏瑾平复心神,抬头却见楚煜正深深的凝视着自己,目光如秋水,如寒星。而夏萱和知秋则瞪大眼眸,不可思议的表情甚是明显。

夏瑾不禁得意一笑,看来自己弹得不差。

突然,门外响起了掌声,缓慢而用力。

月色下,易月曜俊美脸庞上露出一种深不莫测的微笑,靠墙而立,双目神采飞扬,眼睛里闪动着一种琉璃般的光芒,正含笑望着夏瑾,细细看但又直到心扉,让她不禁有点发毛。

“月曜……”夏萱第一个叫了出来。

楚煜眉头微皱:“月曜,你怎么来了?”

“是啊,来了。凑巧来了,才发现原来你藏起了如此……宝物。”易月曜狭长的凤眼微眯,但又目带精光的看着楚煜。

楚煜身躯微震,宝物所指,他又怎会不知。那本非他有之物,他亦无心觊觎,只是一路以来却又情不自禁的将她护于自己身旁,有意无意的让易月曜想不起她。

只是,易月曜,还是来了。

楚煜一直视易月曜为兄长,本就对他有所畏惧,只是这一刻,面对易月曜凌厉的眼神,楚煜却不想逃避,目光毫不退缩的看着他。

两个男人无声对视了起来。

夏瑾一时摸不着头脑。宝物?是指这洛氏古琴吗?

“易少爷,你是指着古琴吗?我告诉你,楚哥哥这琴可是送给我,我可没有转赠的习惯。”

易月曜心里暗笑,已生一计。

他转身看了看夏瑾,薄薄嘴唇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夏瑾,听说上次我呷嗽之症突犯,你是救我的。上次真的多谢了!”

夏瑾一愣,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事,“易少爷别客气,这是夏瑾应分做的。”

易月曜目光闪烁着嘲谑带恶作剧的得意,悠悠道:“正好,春季花期已到,我怕自己呷嗽之症再犯,听楚煜说,你数月以来一直有钻研医术,定必有法子医治我的呷嗽之症。不如由明日起,便调去我书房伺候吧。”

“不,不,不,我医术尚浅,且楚少爷这边需要我伺候的。对吧?”夏瑾想也没想,连忙使眼色向楚煜求救。

一旁的楚煜转念间心思洞明,脸色微变,却静默没有回应夏瑾。

“丫头,还记得是谁把你从青楼赎回来的?谁才是你真正的主人?你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易月曜冷笑,俯视夏瑾,双眸寒光湛湛。

“至于楚煜……”

“楚煜,你没和这小丫头说过?你明天就要到无量山潜心修炼武艺,半年内都不一定会回来,对吧?”

刹那间,犹如一计闷棍落在心坎,楚煜抬头阴晴不定地瞧着易月曜,只觉他眼神强硬不留余地。

半晌,楚煜终于流露苦楚笑容,缓慢开口,“是的,忘记和大家说了,明日我便要上无量山,短期不会回来。夏瑾,你便去月曜身边伺候吧。”

夏瑾闻言,顿时觉得异常泄气。看来她这小丫环的好运已经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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