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无量国都城,血雨腥风。人人胆战心惊,百姓道路以目。
此次寿宴刺杀,在史书上不过是轻描淡写四个字“壬辰之变”。
只是这“壬辰之变”下的庞大死亡数字,却触目惊心。无玄帝延续了先皇的心狠手辣,穷追勐打斩草除根,别说是雅木族,别说是紫眸之人,就连无量国境内所有眼有异色眼珠非黑的人,都被捉了起来,一一屠杀,毫无幸免。
可惜老奸巨猾的邵于博,又怎会受这“壬辰之变”所影响,一早就找到了自己的替死鬼。礼部侍郎张伟被赐死,礼部尚书令远行被革职,但丞相邵于博,大将军邵玦都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对于邵皇后,无玄帝也就是仅仅说了句狠话,要她静思一个月,便草草了结了此事。但无玄帝对邵氏一族是否如表面般心无顾虑,那就无人知晓。
而无量国和西域国的边界又开始摩擦不断,好像五月的议和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看似毫不相关的易月曜,他完全就是一个忠心为国的小国舅形象,时不时到皇宫探望受伤的皇贵妃,与无玄帝商谈甚欢,甚至两人在皇宫内下棋通宵达旦。任何人都看得出,无玄帝是越来越喜欢这小国舅了。
七夕今宵看碧霄,牛郎织女渡鹊桥。家家乞巧望秋月,穿尽红丝几万条。今天,是七月七日,七夕。
易月曜早朝后,似是回来得特别的早。夏瑾捧着刚新鲜做好的蔗汁淮山糊,跟随着他的脚步,走进了书房。
“少爷,趁热喝了这碗蔗汁淮山糊吧。”
易月曜接过碗,吹了口气,悠悠的喝了起来,声音暖阳般和煦温润:“丫头,今天什么日子啊?”
她愣了一下,轻道:“今天,七夕。”
易月曜目光定定的看着她,“记得去年的七夕,我是在病床上度过的。去年我曾和你说过,七夕的时候要带你去庙会,带你去看花灯,结果到了后来,却是没机会。你还曾记得?”
夏瑾心中一软,苦笑道,“记得。”
“丫头,我们去年一整年的时光,仅仅用了一个月来好好相处,却用了十一个月的时光来怄气冷战。怎么会这样呢?你不是说过要珍惜眼前人的吗?”易月曜放下手中碗,踱步走近,一眨不眨地深情凝视着她,似水柔情瞬间染遍唇角眉梢,便已来到她的跟前,修长的指尖划在她的脸颊上,令她微微颤抖。如果换作平时,夏瑾肯定会躲开他的触碰,但听到他那句珍惜眼前人,她却是定住了,不知为何,没有躲。
是啊,他们的确在虚度光阴。明明爱着他,明明少看他一眼都不舍得,却是每天冷对他,让他难受,让自己难受这是为何。
看夏瑾沉默无语,易月曜继续抚摸着她的脸,手中温热让她一悸,他慢慢的用手指缠绕上她鬓边的几缕秀发,缠绕缠绕,一直缠绕着,眼眸翻涌满溢的柔情缱绻:“瑾儿,我很认真的说一次,我眼中只看到你,一直只看到你。我们不要再怄气了,好么?”
夏瑾眼眸顿感一热,是啊,就连姐姐都说了,要她别怪易月曜,要她追求自己的幸福,那她还怄什么气呢。为什么一定要折磨他,折磨自己。为什么不活在当下,珍惜眼前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