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溪晓得这位舅娘从小是和母亲一起长大的,感情自然不在话下,所以看到她和舅舅之时,没由来想起上一世他们为自己遭的罪,鼻子就酸起来。“舅舅,舅娘。”她唤着,不容众人反应,就屈膝跪下来朝他们一拜。
沈岸和耶律蘅己都吓着了,急忙将她扶起来:“傻孩子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把舅舅和舅娘当作那种势利眼的人不是?”
“我自然晓得舅舅舅娘不是,不然也不敢来找你们,只是这一拜,舅舅和舅娘是受得起的。”慕云溪忍住眼泪哽咽道。
那沈岸自是铁血之人,可是看着妹妹的幼女,难免是想起已经作古的老父亲和妹妹,眼睛也是涩涩的。“好了,有什么话进屋去说吧。”
一家人进了厅,少不得寒暄一番,夫妻已经从青婆子口里知晓了那钟氏母子的种种行为,忍不住又自责起来,若是早些去阆州寻她,兴许就不会吃这么多苦头。一番安慰,耶律蘅己才止了眼泪,因怕她累了,所以不敢多聊,当即亲自送她去已经收拾好的小院落休息。
直至第二日,慕云溪用过早膳后提起那钟氏母子俩的身份,着实让沈岸也惊了一下,当即更是恨不得直接上晋阳侯府去找晋阳侯寻理,幸好慕云溪急忙将他拦住:“舅舅你且莫冲动,那钟氏母子已经离开晋阳侯府许多年了,只怕晋阳侯爷也不知道他们在我慕家的所作所为,何况眼下我也没吃什么亏,幸亏又有青婆和于伯他们帮忙,家里的产业也没叫他们拿走。”
说起这事情,慕云溪不禁将眼睛朝沈岸看去:“当初走的急促,柜上我都没去交代过一声,只是拿了契约就逃往京城来,如今却没个主事的人,于伯虽熟悉慕家的产业,可是却压不住人,所以我想托付舅舅,可否能帮我一把?”
耶律蘅己明白慕云溪的意思,瞧见自家夫君还一脸的不解,便瞪了他一眼,回着慕云溪道:“你这是什么话,一家人还说什么帮于不帮的,只是你大哥的性子你是瞧见了,和你舅舅一般一个木愣子,生意这样的事情落在他的手里,迟早是要给败完了的,倒是你二哥,虽然不如你大哥上进,不过心思活络,认真做起事情来也是有模有样的,不如让他去阆州,你瞧着如何?”
慕云溪已经从下人们的口中打听到了四位表兄的性子,大表兄自不必多说,简直就是一个年轻版的舅舅,除了打仗之外的话题,他是一句都插不上的。至于二哥沈谦,听说读书是个好手,不过心不至此,倒是满腹的阴谋阳论,给舅舅管理过几个月的粮草,便将原本乱糟糟的粮草营打理的整整齐齐的,而且再无短缺之处,可见他也是有真才实学的。至于三哥沈夙,听说七八岁的时候就拜了江湖人为师傅学医,如今不知道在哪里的山野过着闲云野鹤般的日子。
四哥沈长安,如今在枫麓书院读书,也是极少回来,不过听说是个温润如玉的人,可见这么些年的书也不是白读的,可内外兼修。
此刻听见舅娘说起让二哥来帮忙,慕云溪连连高兴的点头:“最好不过了,只是不晓得二哥愿不愿意。”毕竟这位二哥,听说平日就是个没正经的,虽然碍于舅舅不敢去那花柳烟花巷子,却也是个整日只知道斗蛐蛐遛鸟的纨绔主儿。
耶律蘅己还没开口,沈岸就一脸凶神恶煞道:“他不去,看我不把他的腿打断!”
慕云溪看着大表哥和舅娘的赞同神情,可见舅舅这话不是说着玩的。于是慕家的生意便这样暂时交托到了沈谦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