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福贵被辛玉嫱打了一掌,却没有去找大夫,反而是直接去了衙门里告状。所以不多大一会儿,慕宅就冲进来了大批的官兵。
“这是怎么回事?”慕云河朝带队的曹捕头看去,眉间满是阴郁。
曹捕头瞟了一眼他身旁小鸟依人般紧挨着的黄衫姑娘,并没有回他的话,反而趾高气扬的问道:“就是你打伤朱掌柜的?”
辛玉嫱虽然也是安国公里出来的小姐,可到底在外面带了些江湖气息,她听到这曹捕头的话,当即就很是有担当的站出来,挺直了腰杆面不改色道:“正是本姑娘打的。”
曹捕头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所以冷冷的看了一眼,便示意左右上前:“给我拿下。”
一见这阵势不止是辛玉嫱懵了,连慕云河都有些不解,当即拦住那两个小捕快挡到辛玉嫱的身前:“曹捕头这是何意?”
“何意?这为姑娘将朱老爷打伤,她自己也承认了。”曹捕头有些不耐烦的说着,正要开口让慕云河将宅子腾出来,却被辛玉嫱打断道:“那死胖子一大早就私闯民宅,便是要抓,也是抓他才是。”
曹捕头闻言,这才朝慕云河道:“这宅子已经被朱老爷买下来,慕公子还是赶紧腾出来吧。”
“曹捕头说笑了吧,我何时出售过此宅?何况这是我义父的祖宅,怎可能变卖?再者我慕家又不缺银子,退一万步说是哪天真的没了周转的银子,那也不可能把自己睡觉的地方卖了。”慕云河只觉得好笑,心情没由来的好了几分,心想朱福贵私闯民宅的罪名可是坐实了。
曹捕头也不与他说这些没用的话,只是道:“再下是得了府尹大人亲下的命令,请慕公子还是不要为难,今日把宅子腾出来吧。”
慕云河没曾想他竟然如此执着,竟然还把府尹大人都提出来了。这府尹大人虽然算不上是铁面无私,但也不大可能与朱福贵狼狈为奸骗取慕家的宅子,何况地契房契都在母亲那里存放着呢。当下有些疑惑起来,问道:“曹捕头可是见过朱老爷那里的房契了?”
曹捕头摇头,慕云河这才松了一口气,一面安抚着辛玉嫱,生怕她在动手打伤了捕快们,那就更不好说了。一面又差使着人急忙去后院请他母亲来。
钟氏听到来传话的小厮所说的话,当即就好笑起来,将丫头婆子都遣出去,从暗格里把自己的宝贝箱子拿出来,准备拿着房契去跟那朱福贵对质,只是她打开盒子拿起那一沓厚厚的地契房契之时,心就凉了大半截,脸上的笑容更是顿时僵住。
而前厅里,慕云河等了大半天,还不见人来,只得又陪着笑脸让曹捕头多等一会儿,打发人又去后院。
这会后院总算来人了,而且钟氏僵硬着一张脸,怀中正捧着那自来视如宝贝的小箱子,慕云河也不知道怎的,心里突然有种及其不好的预感,急步迎过去,一把抓起箱子里的契约,顿时也就僵硬在原地。
契约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换了,现在他却没有时间去追究是不是慕云溪做的,只是想到慕云溪那日去了之后在没回来,所以应该是没差了。
曹捕头见此,只吩咐着赶紧把宅子腾出来,就将那已经被制服的辛玉嫱带去了狱中。
钟氏母子俩到底有些措手不及,一面要追回契约,一面又要四处打典救辛玉嫱,总之这前前后后的忙了大半个,辛玉嫱总算从牢里救出来了,只是钟氏的那些头面也为了救她当得七七八八。
辛玉嫱自然十分感动,只许诺着等进了京城,定然双倍奉还。
可是慕家那些商铺的掌柜们也不知道哪里得来了钟氏母子被赶出慕宅之后,再见着他们之时,也没了以前是热忱态度,反而像是丧家之犬一般对他们,此事给了钟氏不小的打击,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又回到了多年之前被赶出侯府时候的光景,因此一下就病倒了。
慕云河也是焦头难额的,可是那些当初在慕云溪离开慕家之前就离开的下人们,翻遍了整个阆州城,竟然都找不着半个人影。这时候慕云河再傻,也开始怀疑起来,慕云溪给自己的那制茶秘方的真假。
只是他却一直不敢买些茶青试一试,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颓废,自然没了当初作为慕家公子时候的风度翩翩。在加上眼下没了锦衣玉食,甚至是住的客栈还是下等房,这巨大的反差让辛玉嫱有些接受不过来,渐渐也就生出了嫌弃之心,在看这慕云河之时,也无从前的那种崇拜眼神。
慕云河似乎也渐渐发现了这一点,也顾不得钟氏身体没好,就开始启程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