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结界门口,鸣月踟蹰了,所谓的结界,其实就是一层普通人难以看到的一层七彩幻象薄膜,她转头看看身后的南黔,在她的映像里南黔就如同它的石结构一般牢不可破,兴许是因为自己要用的巫术存在的不确定性,倒让她生出了几分不舍,身后一切如常,她就像几百次做过的那样,再次走进了结界,可是就在这一瞬间,心口似乎是被谁狠狠的捏了一把,疼的她蹲伏在地上,转头已然看不到她想要追寻的一切,只能顺顺心口的气缓缓站起身,叹一句,“莫鸣朗那家伙今晚是不是又去吃那个超级辣的面条了?他是爽了,我又要受苦了!”说着一步步缓缓离开了南黔的大地…
滴答、滴答…脚下的青石板已经染上了满满的鲜红,不远处是触目惊心成堆的骸骨,曾经北院王府的府兵,这一瞬间变成了不会说话的尸首,身下的石板尽是砖红,不远处还传来痛苦挣扎的声音,鸣朗紧紧按住肩膀上深入铠甲的箭矢恨恨的望着站在高墙之上一身黑衣花色不尽相同的一众巫师,他们手掌上似乎是用巫术形成了什么怪异的结印,像是人的骷髅又像是一个个受了诅咒的邪恶娃娃傀儡,血从傀儡的蹊跷缓缓流着,流下的血液越多,结印的颜色越鲜红,自然他们得到的精气更多,而另一只手则是凌空对着结印划着带血的咒语,这世上最力大无比的怕就是血咒了吧!因为,这似乎是在告诉你,我用我身体每一部分诅咒你…
鸣朗看看一边不停的产生箭矢不断的朝着他们射过来,精疲力竭的人就一命呜呼了,其他人则是等着精疲力竭,之前父亲一度怀疑天巫阁造反,他还不信,可没想到这是按着父王的意思去找巫尊进宫,谁成想还没进宫,就被人围剿,天巫阁?想到这里,鸣朗突然笑了起来对着天空大吼,“天巫灭国!天巫灭国啊!”
站在高墙之上的巫师中走出了一个一身黑衣银色花纹的男人,那人便是雏形,除了一身黑衣的巫尊以外,这黑衣银纹就是最尊贵的巫师,没了往日为人臣的模样倨傲的说,“世子爷!今儿,怕是你就要真正的为你的忠君爱国奉献出你的生命了啊!”说着笑了起来,“古话怎么说的来着?过慧易折,这莫寒倒是没折了自己,折了自己的儿子!这也算是折了你们北院王府了吧!”
“雏形!有本事你就下来!不要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
“世子爷!”雏形看着已经跪在地上的鸣朗,“世子爷,您这礼行大发了!我这个小小巫师可受不起啊!”说着蹲伏看着鸣朗,“世子爷又是何苦?莫王爷现在就在大殿之内!而您的夫人和胞妹还在王府里!你若是就范,我们好说,大王不肯让你开府,无非就是怕北院王府做大!你若是成了我们天巫阁的帮手!待到巫尊统一了这南黔,别说开府了,给你一个南院王府都不在话下!郡主也自然也会给一个风风光光的郡主府邸!世子爷觉得怎么样?”
鸣朗笑了起来,缓缓站起身,“雏形!你人长得丑!没想到,想的居然这么美!”说罢淬了一口带血的口水,心一横拔出了肩膀的箭矢,对着他折断了,“有本事你就…”
寒光乍现,一把匕首刺破铠甲直挺挺的插在他的心口,来不及觉得刺痛人就已经跪在地上,黑光一闪,雏形已然握着刀柄狠狠的推了进去,“世子爷既然不合作,那就只能下下策了!”阴险写满了整张脸。
“鸣,鸣,鸣月…”鸣朗断断续续说了这几个字儿。
“世子爷您别怕,属下会快些送您的夫人和胞妹去见你的!”说着贴近了他的耳朵小声道,“今日,我卜了一卦,卦上说,您的夫人,可能怀孕了!”说着笑得更恐怖了,“南黔的大才女!偏就相中了你!你说是不是她命苦啊!”说的笑得更疯狂了。
“丹,丹枫!”鸣朗眼中满满都是悲戚。
“别怕!我这就送她去!让你们三个人在地府团聚!”说着笑声震破天际,接着刀刃以红色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血光淋漓,鸣朗倒地,眼泪翻越鼻梁滑了下来打在青石板上,似乎还有什么哽在喉头。
“儿子!儿子!”莫寒随着一众大臣走了出来,凤无极用挟持着大王出现在众人面前,莫寒气血上涌冲了过来,最后的结果无非招来乱箭射杀,一代北院王爷,就如斯和儿子死在当地。
一众臣子胆寒一片,凤无极看看众人,转手杀了大王,血溅在裕亲王一众人脸上,“诸位还有什么事儿要说吗?”
众人一时无语,裕亲王上前一步决绝道,“感谢巫尊救驾及时,否则就要被北院王府一众反贼得逞了!谁知大王和太子殿下还是难逃此劫,”眉头因为痛苦紧紧皱在一起,“死于乱贼之手!”
凤无极乐呵呵的笑了起来,转头看着裕亲王饶有兴趣的说,“裕亲王,你觉得这事儿怎么解决好呢?”
“国不可一日无君!”说着裕亲王当众跪了下来,“还请巫尊带着南黔,求一条生路!”说罢低下了一个五珠亲王的头颅,也底下了整个王族的尊严,一滴眼泪落在青石板上,怕是只有青石板知道,他,有多恨了吧…
北院王府还是一如既往的静谧,一个小丫鬟端着晚点朝着世子内邸走去,打开门的瞬间看到悬空的双脚,手中的碗碎落地面,“世子妃——”
白绫上勾勒着丹枫泛白的脸孔,即便是死也如此淡雅,如空谷幽兰绽放在这个沉寂而又血腥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