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的歌露台上,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着舜凄厉的叫喊声,一种叫做宿命的东西却毫不回头的继续着自己固有的频率,一点点把东方策变成了一棵胡杨,舜瘫坐在地上看着眼前再也回不了头的一切,这个人曾经是教会他说话、走路的人,现如今,他终于君临天下可以给所有人保护的时候,他偏就离开了……
“师父!”伯益上前跪在一边,欧阳通咬着唇垂着头跪了下来,三人仿若一瞬间变成了纸人一般,飘摇的乱世之中一阵寒风就能让他们消失的无影无踪,却就是因为这乱世、这突来的身世浮沉雨打萍,让这三个孩子一瞬间长大了,那脊梁似乎也能担得起天下的重任。
歌露台下一匹骏马仰着头看着上方的哗变,马儿的主人一身异族郡主华服,啼笑皆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垂下头的那一瞬间眼神变得分外决绝,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是固若金汤!调转马头迅速打马离开。
“师父啊,那人穿的不是咱们国家的衣服,怎么可以这样…哎哟!师父,好疼!”身材矮小的宫人立即抱着脑袋委屈的看着前面一个饱经沧桑的宫人。
那宫人眯缝着眼睛,看着绝尘而去的骏马,“以后说话小心着点!这人不是随便任何人可以指摘的!那可是黔族北院王府的嫡亲郡主!咱们殿下都要敬着三分!你仔细点!”说罢缓缓在前面走着,嘴巴里还不停说着,“你啊!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这王宫主子多!忌讳也多着呢!学会看主子的脸色行事,才是咱们做奴才的本分!哪个主子的分量重,以后在心里掂量着来!你啊!”说着侧头看看那小宫人,“要学的东西,就跟着王宫的漫漫长路一样!没个尽头呢!”师父的语重心长却没有迎上小宫人的兴趣,他看着的是一只从远处飞来的蝶子,扑闪着翅膀朝着胡杨的方向,翅膀好似能透明,在光的映衬之下像是一个火红的小火球,殊不知有火就有光,有光就有希望……
异族郡主策马奔驰在夏朝的巷道里,却又在一个路口打马绕过,跑进一个透明如琥珀色的结界里,黝黑片刻的道路,下一秒又变的透亮起来,眼前的风景也随着摇身一变,苍茫的大漠中一座巍峨的城邦犹如明珠一般闪亮,不似地处中原腹地的夏朝,高屋建瓴、瓦片反着天空的色泽,这里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雕刻精良的石建筑群,笨重的石头在这里却变得姿态各异,若非是能工巧匠岂能有这壮阔的模样?
绕过巷道、茶馆,在一处牌匾高挂的院落前停了下来,翻身下马,立即有小厮上前牵走,接着快步跑进镌刻着“北院王府”的院落,家仆恭恭敬敬的行礼,“王爷呢?王爷在不在?”女子急切的问。
“回郡主的话,王爷受召进宫了!”一个丫鬟恭敬道。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进宫了?”女子急的直跺脚,“王爷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丫鬟急忙摇头,黔族任谁都知道这北院王爷最疼爱的莫过于这个嫡亲的长女莫鸣月了,疼爱到郡主今年都三十多岁还没嫁人,王爷都没有多说一句话,一方面知道女儿非池中之物,若不是世界上顶好的男子,怕是不能降的住她。另一方面,她说过,她也在等,等那个她眼中世界上顶好的男人来娶她。
“哟呵!妹妹啊!”一个身形挺拔、长相俊美手里捧着一个小罐子,另一只手拿着草斗蛐蛐的男子缓缓走来,“怎么?世界上顶好的男子愿意娶你了!”鸣月转头向着外面走,“哎!”鸣朗立即上前挡住她的去路,“好吧!父王说今天大王有事儿找他,估计要在王宫待一段时间了!你找父王什么事儿!跟哥说!这古话怎么说来着?长兄为父!”说着还誊出一只手拍拍胸口,“有事儿跟为父说!”
“我才没一个只会斗蛐蛐的哥哥!”说着伸手推开他就继续朝外走。
“哎!”鸣朗反手轻轻松松就制服了还想往外走的鸣月,“我要你说你就说!你以为你哥哥我只会斗蛐蛐啊!不过是到现在大王都不让我承袭王位,也不愿意给我开府而已!你哥哥我,怎么也是曾经皮甲战场上驰骋的大将呢!说罢!”说着放下了手里的蛐蛐,“那个世界上顶好的男人又怎么了?”
“哥!”鸣月思索片刻,有些事情可能还是需要兄长出面,毕竟是在黔族,如若让他人知道这事儿,怕是还要多生诟病,“我要去天巫阁!”
“天,天巫阁?”鸣朗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个他一直猜不透的妹妹,“你去那里干什么?那里不是女子可以随便去的地方!”
“就是因为不是女子可以随便去的!我才要哥帮忙啊!”鸣月急切的说。
“干嘛?”鸣朗不解。
“我要去救,这个世界上顶好的男人!”鸣月眼神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