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斟酌着词汇,小心翼翼地道,“家师韩东,我七岁的时候,先生收我为徒,十天前,先生送我进京,嘱咐我前来寻找一位凌姓的长辈。”她吸了一口气,“家师说,那是他的生死之交。”
凌寒舞沉沉看了徐明安一眼,指尖一直摩挲着掌中的木牌,也不知在想什么,似喜似怒,万事不萦于心的淡淡笑容又慢慢浮现,细细看着一直风平浪静的少女,“你知道什么?他跟你说了什么?”
徐明安不得不苦笑,摇头道,“先生什么也没跟我说,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真的,她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从小到大,先生从来没有跟她提过这方面的事情。
凌寒舞神色莫测,眉峰一蹙,却是不信,“什么也不知道吗?你既然已经找到了我,他怎么可能什么也不跟你说?”
徐明安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只能点头,“是。”
凌寒舞又是眉峰一扬,却暗含的凛冽之气,有几分肃杀,他想用气势戾气来压她,“那他现在在哪儿?”
徐明安一怔,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斟酌了一下,还是说道,“我也不知道。”
凌寒舞愕然,“你怎么会不知道?”
徐明安坦言相告,“在此之前,有十三年的时间,先生都在曲州曲县徐家庄的徐家族学做夫子,我是他唯一的亲传弟子,半个月前,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先生忽然说了他没办法在保护我,然后我哥哥就来接我入京,现在,先生应该已经不在徐家庄了。”
“你说什么?他一直都在曲县?”
徐明安点头。
先生曾经说过他与凌寒舞是莫逆之交,只是,这交情到了哪一个地步却是不得而知了,就看韩东毫不犹豫将她托付给凌寒舞,只怕这交情真的很不一般啊。
凌寒舞静静看着对面这个神情平静毫无拘束的少女,看得出来,她受过良好的教养,不卑不亢,举止从容,最重要的是,她面对着自己,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压迫感,敢于直视自己的眼睛。
重要的是,他有一种熟悉感,那气质,那举止,那眼神,那作风,都如此的酷似那个人。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很多的谜题想知道答案,却不知道对面的少女知道多少。
“徐小姐……”
徐明安微笑着打断,“您是长辈,若是不嫌弃,可以称呼我明珠。”
凌寒舞咀嚼着这两个字,“明珠?”
徐明安点头,想起先生第一次叫自己这个名字的时候,饱含着无限的宠溺,“是,先生说我就是他的掌上明珠。”
凌寒舞不知道是何种心情,十几年不见的挚友,如今却只有一个小辈找上门来,“好,明珠,你先生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徐明安拧眉,“凌七叔,先生并没有跟我说过他的事情,只是每日教我他所知的东西而已,而现在,我亦是不知他因何定要送我到京都,定要离开徐家庄。”
她指了指桌子上的木牌子,“先生只是说,若是有需要,可以向您求助。”
她反而向凌寒舞一笑,“凌七叔,看您的样子,似乎,韩东并不是先生的真实姓名,那您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