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凝儿的父母在哪?他们为什么不来看凝儿啊?”
“凝儿的父母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不过,姑姑会一直陪在凝儿的身边的。”
白衣女子靠在中年妇人的怀里,玩弄着三千长发,如同皎洁顽皮的月亮。
“雪儿,对不起!”鲜红的红绫,火红的大厅,血红的嫁衣。红衣女子呆呆的站在大厅中,看着不属于自己的那抹红色,追着另个女子越走越远。美眸中,哀伤越发的清冷。
“小姐,为天山报仇!”
“我答应你!”床上,红衣女子素手落下,美眸永闭。衣袖中鲜血顺着白衣女子的玉手滴落,却无法感知指甲刺破肌肤的疼痛。她发誓,这一世,受伤的,不再是她了!
“小姐,天山覆灭了!”
“小姐,为天山报仇!”
“我们都身不由己,放手吧!”
“凝儿,是他们杀了我们的父母!”
“姑姑要为他们报仇!”
“小姐,为姥姥报仇!”
……
“桃夭!”
……
“姥姥!”
……
“姑姑!”……“姑姑!”
“姑姑!”
白暖玉床上,娇人惊醒。汗珠布满额头,浸湿了玉枕和衣襟。她无力轻倚床榻,双眉紧锁,美眸中千万种思绪在流动,时而悲伤,时而惊恐,时而懊恼,时而冰冷。绝色的容颜在苍白的娇唇映衬下,越发的凄楚,我见犹怜,让人心痛。倘若那人看到,心定是会碎掉的。
凝儿无心再睡,披上雪狐大衣,坐在窗前。望望明月,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晶莹剔透,型若段字。凝儿面色平静,看着这玉佩好熟悉,却也好陌生。既然雪儿已死,留此玉佩又有何用?
“咚咚”清脆,细碎的敲门声划破夜的静寂。
“进来!”凝儿玉指轻动将玉佩藏与覆盖古筝的素锦下。
“凝儿做恶梦了?”低沉的声音温柔似水,和夜是如此的和谐。紫袍男子细心的为女子披上滑落香肩的狐皮大衣。
“嗯,凝儿梦见…姑姑了。”凝儿望向窗外,心想若是此时姑姑还在人世,该多好。
慕容瑾撇了一眼素锦下的紫色流苏,眸中一丝悲凉瞬间划过。
他懂她的痛,却不知如何安慰,他懂她的爱,却只能暗自叹息,为何爱的不是他?为何爱的却是他?他如何能懂她的痛?如何能明她的伤?他怎能放弃她?何能读懂她?他怎配得到她。可她却只为非他不嫁,服毒自杀。他最爱的人爱的不是他。
好一个世事繁华,只让人肝肠寸化。
好一段无良佳话,终究是水中月,镜中花。
她的心中只有他,我唯有放手一搏,愿梦成画,绝不再染指年华。
“瑾哥哥。”
“姑姑不在了,还有瑾哥哥,瑾哥哥会一直陪着凝儿的!”
凝儿看着眼前的男子,无论他在外面是怎样的孤高冷傲,狂傲不羁。在她面前却总是温润如玉,柔情似水,顿时心里暖暖的。再看看男子整洁的紫袍,虽不是白天所穿,可也不难看出,男子一夜未眠。
“都三更了,瑾哥哥为何不曾入睡?”
“哦,瑾哥哥刚处理完一些庄中的琐事。”慕容瑾听到凝儿的关怀,眸底闪过一丝喜悦。
“我听幻纱说,再过两日就是百花节了?”
“是啊,凝儿若想看的话,瑾哥哥陪你去。”
“嗯,可是眼看早就九月了,花都谢了哪来的百花?”
“每当花枝凋谢将近,苏州都会举行百花节,祭奠百花的繁盛与美好。所谓百花节,并不是真的百花。而是用树脂,玉石等等各种东西雕刻而成的。每年这个时候,苏州的大户苏千户就会花费万两黄金雕刻最精致的花朵,武斗或智斗胜出的人,方可得到。”慕容瑾耐心的解释着,却暗自思量不知今年的百花节会发生什么事。
“瑾哥哥,凝儿要最好的。从今天起,瑾哥哥不要浪费精力在园中的那些百合身上了。瑾哥哥要全力备战百花节。”凝儿摇着慕容瑾的胳膊,半命令半乞求的口吻,让慕容瑾心中一暖。
凝儿虽不懂世事,可花开花落还是懂的。这个时候,百花早已凋零了。而雪园的百合还依旧盛开,定是慕容瑾每晚用内力灌输,这才维持了花期。精通武功的她又怎会不知这般做,内力的损耗会有多大。
“好,瑾哥哥一定给凝儿最好的!天还未亮,再睡一会儿。明早,瑾哥哥送你一样礼物。嗯?”
“嗯。”
凝倾三世,染瑾年华。一颦一笑,如梦如画。珠泪迭失,肝肠寸化。愿卿笑靥如花,赠君一世浮华,日夜孑身牵挂。
慕容瑾看到对面烛光熄灭,这才和衣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