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过后,白晨和越离一起回到了那个漂亮的种满了铃兰花的小别墅。晴朗的一天,白晨搬了一个大大的躺椅,放在了花丛里。
越离忙完事情,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花丛里包围着自己此生的救赎。她面色红润,眼眸微闭,卷翘的睫毛,在阳光的照射下,在白瓷般的脸上留下弧形的阴影,像是一把小扇子。越离的呼吸滞了滞,随即慢慢走上前,轻轻坐在白晨身边,伸出手在空中轻轻描画她的脸。
白晨伸手直接握住他的手,越离一笑,挨着她躺下,把白晨抱在怀里,与她蹭了蹭额头,才柔声问道:“怎么了?没睡着?”白晨往越离怀里缩了缩,“没有睡,我只是在晒太阳。”越离失笑,两人搂着,在躺椅上悠哉悠哉的晒着太阳,虽然没有交流,却给人一种分外温馨的感觉,空气中似乎都弥漫了一层甜蜜的味道。
过了一会儿,白晨突然道:“我想起了沈从文的一段话——”越离挑挑眉毛,“沈从文?”那是谁?请原谅一个只知道古代权谋之计的掌权者,实在是不了解现代的多情文人。白晨没理会越离的问题,只是继续道:“他说‘生命是太脆薄的一种东西,并不比一株花经得住往月风雨。用对自然倾心的眼,反观人生,使我不能不觉得热情的可珍,而看重人与人之间凑巧的藤葛。在同一人事上,第二次的偶然是不会有的。’”
说到这里,白晨抬起头看着愣住的越离,微微一笑,灿烂如花“我们跟幸运,拥有第二次的偶然。”越离呆了呆,随即看着白晨灿烂若春花的明丽笑脸,撑不住也跟着笑了出来,“是,感谢上苍,让我们拥有这第二次的偶然。”不管上天是出于什么考虑,让他和白晨重生,总归是帮了他们的,即使他有另外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白晨听到他的话,忍不住又笑了笑,把头埋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道:“阿离,你知道沈从文是谁吗?”越离笑了下,把头在白晨乌黑泛着淡淡木樨清香的头发上磨了磨,舒服的眯起眼睛,道:“我还真是不知道沈从文是谁。晨儿和我说一说他?”白晨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越离闷笑两声,继续道:“和我说一说吧!我也想了解一下他。也想知道,是谁说的这么,恩,一段如此,恩,有哲理的话。”白晨闻言,顿了顿,想起沈从文的一生,内心里也有些轻微的叹息,想了想,白晨道:“沈从文,湘江人,著有边城一书,其妻张兆和。”
说到了这里,白晨停下,没有继续,越离扬起一边眉毛,问:“然后呢?”白晨深吸一口气,“然后什么?没有然后了。”越离无辜的看着白晨面无表情的脸,“怎么了?”他没惹到她是吧!白晨抱住越离的胳膊,闷闷不乐,她心里有些担心,沈从文爱的是自己心里的那个幻影张兆和,那个三三,那个只存在于他浪漫想象里的人,并不是现实中那个干练理性的张兆和。
沈从文的态度让白晨止不住的有些担心,即使,她明明知道,越离爱她,即使,她明明知道,越离不是沈从文,不会有沈从文那么浪漫的诗人情怀,不会像沈从文那样精神出轨,恋上美丽的高青子……即使这一切,白晨都知道,但是,这所有的即使,并不能消除白晨心里的担忧,若是有一天,越离忽然感觉,自己爱的只是自己幻想里的白晨,要去寻找他的真爱,那时候,白晨会怎么样呢?白晨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她会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