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娘点头,与倾城各自分头行事。
街头一角。
傅吉芳瞪圆了眼睛盯着同心茶楼,一颗心却好似在油锅里滚过千百回。
昨夜派去的人来回话,说是绮姨娘不在桃园胡同后,他整个人都懵了。当即将事回给了新宁伯,新宁伯二话没说,立刻就让帐房调了一万两银票给他,只求务必保住绮姨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并且,让他千万小心,这事绝对不能泄露半点风声。
一个晚上,他几乎是瞪着眼睛到天亮的。
银票,他早让人按要求放好,他现在就想看看,自已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便在傅吉芳焚心似火时,街道上忽然驶来一辆八宝鎏金马车。
马车“笃笃”向前,街市上的人早在看到这马车的富贵华丽是自发的退到一边,眼见得那马车便要自傅吉芳身边驶过。
突然--
“停下!”
清浅的男音响起,紧接着马车帘子被一只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撩起,下一刻,一张俊美却透着几分邪肆的脸探了出来,对着藏身角落的傅吉芳问道:“傅吉芳,你跟个龟儿子似的,缩在这角落里干什么?”
傅吉一心盯着同心茶楼,耳边突然响起这么一嗓子,下意识的抬头看去,等对上马车里三分笑意七分打趣的脸时,不由便一怔,失声道:“信国公?”
“嗯,是我。”信国公郑永宁脸上绽起抹似笑非笑,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后,忽的便挑了眉眼压低声音说道:“你在这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莫不是来抓你家那只母老虎的奸的?”
傅吉芳这时猝然想起他在此地的目的,当下连忙抬头朝同心茶楼看去。只,视线却被突然停住的马车挡住,他连忙拾脚便往前走,想要绕过马车看个究竟。
谁想,郑永宁见他不回话,脸色一瞬间又变得好似死了爹娘一般难看,还以为傅吉芳是真来抓郭学妍的奸,嘿嘿一笑,当即纵身下了马车,追了上前。
“傅吉芳,即是抓奸,怎么能少了见证人?旁人怕他平凉候府,我可不怕,等着,爷给你做个证人……”
郑永宁的话声尚未落下,街对面的同心茶楼半空中突然便划过一片金光,紧接着,一群乞丐吆喝着潮水般涌了上前,瞬间将个茶楼围得水泄不通。
“该死!”
傅吉芳狠狠一跺脚,想也不想的便冲了上前。
郑永宁错愕的看着在乞丐群里来回穿梭如同个疯子一样的傅吉芳。
这是怎么了?
难道郭学妍那个母老虎的相好是个乞丐?
“哎,傅……”
郑永宁才开口喊了一个字,声音便顿在了那。
他狐疑的朝四周看去。
就在刚才,他有一种感觉,自已被人给盯上了!
是谁?
难道是那些要赌债的?
真是的,不是说了宽限他几日吗?还是说,那些人将事情捅到贺兰彦华那小狐狸跟前,这小狐狸又要代他娘来教训他?想着这个比自已只小几个月的外甥的手段,郑永宁冷不丁的便抖了抖,顾不得捉什么奸,转身便急急的上了身后的马车。
“走,快走……”
待头的一角,倾城收了目光,接过小乞儿递上的油纸包,然后自腰包里取了一枚八分的银子递了过去,“拿去吧。”
“谢谢姐姐!”
小乞儿接过银子欢天喜地的转身跑开。
倾城侧身,飞快的拆了油纸包,见里面是十张票面为一千两印着日升昌票号的银票,狠狠一攥手,嘴角差点便咧到了耳朵边!
半个时辰后。
“绮姨娘,世子都安排好了,我现在带您去见他。”倾城对一夜未眠,眼眶红肿如桃的罗绮说道。
罗绮点了点头。
一刻钟后。
“这是回桃园胡同的路?”罗绮一脸狐疑的看向倾城。
倾城笑了笑,“是的。”
“为什么?”罗绮不解的看向倾城。
“世子爷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先送姨娘回桃园胡同的宅子里,稍后世子爷再另有安排。”
罗绮还待再问,倾城却突然说道:“绮姨娘,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离开京都。”
“为什么?”
“因为,如果我都能找到你,世子妃又为什么不能?”
罗绮神色大变,但不待她出声,眼前突然一黑,下一刻,她倒在了倾城的身上。
倾城看了眼人事不醒的罗绮,黑宝石一般的眸子略略一黯,抬手拍响了身前的黑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