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卿含笑向他点点头,青衫人忙上前来下拜,低头不起,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
“文夫子?”后面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忙上前来想扶起青衫人,青衫人却纹丝不动。
夫子?有意思,一个夫子居然做了山贼头子,凤鸢忆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
“文殊,你可记得三年前你跟我说过什么?”谢长卿跳下马,走到青衫人面前也不动作,任他跪在地上。
“记得,文殊答应过三爷不再打劫路人。”青衫人仍旧低着头。
“既然如此,我今日所见,你作何解释?”谢长卿双手负于身后,身子站的笔直。
“你是谁啊?干嘛要文夫子下跪?!”一个小孩从人群中冲出来,小手握拳捶打在谢长卿身上,雪白的衫子顿时多了几个脏脏的手印。
“虎子,跟三爷道歉!我平时怎么教你的!”青衫人抬起头拉住小孩的手,眼眶已然红了。
“你先起来吧,我不喜欢低着头说话。”谢长卿摇摇头,看着这么一大群人都看着他终究不忍。
青衫人仍旧跪着不动。
“难道要我亲自扶你起来么?”
青衫人这才站了起来:“三爷,都是文殊的错,与他们无关。”
“你仍同三年前一样,爱揽上所有责任。”谢长卿眼神飘荡,似在看他,却又像在看从前。
“不是文夫子的错,村子里好多人得了怪病,没钱医治,今年收成本就不好,还有好多家因病种不了地,本就吃不饱肚子,更别提治病了,我们这才出来打劫路人的,可我们从来不曾杀人。”上来扶青衫人的小伙子说道。
凤鸢忆朝四周看看,前面几个大汉,后面都是些面色枯槁的人,有的是女扮男装,看来是村子里能出来的人都出来了。看着他们的面色,凤鸢忆若有所思。
青衫人低着头,虽说情有可原,可是他曾经答应过三爷,却没有做到。
“我这有些银两,拿着去给村民治病吧,以后莫要走上这条路了,若自己放任自己堕落,便没人能帮你。你可知若是官服的人知道了,不仅治不了村民的病,怕是会害了更多无辜的人。”谢长卿将自己钱袋中的银两都给了青衫人,虽不是所有,却也不少,该是够村里的人治病了。
“三爷!”青衫人又跪下了,他不能拒绝,这里是很多人的命,他没有办法,只能跪着磕头,谢他的救命之恩了。
谢长卿扶起他:“起来吧,我并不是要你感谢的,若能救人性命,也是善事。”
“他们的病我倒是可以试试。”
四周的目光一下子齐聚到车上的女子,只见她撩起门帘,跳下马车,直直走到他们跟前,平淡无奇的面孔,最多算得小家碧玉的清秀,一双眸子却灿若星辰,不,该说潋进了所有星辰,摄人心魄,让人不由自主的沉沦,说话的正是凤鸢忆。
谢长卿也微微惊讶,他竟不知她还懂歧黄之术,这女子总能让他出乎意料,嘴角上扬,带着些许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