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去悔愧城,你又为何在这里?”
两千万年前的那场屠戮她自然听说过,曾经被屠戮的欲魂她一度以为需要自己去善后,可是却不知怎么地,那欲魂在灵体消逝后没有一个能够出来悔愧城,她一直搞不懂,现在想来竟是因着歃血的缘故。
但是听歃血的回忆,若是他没有去,凉渊又岂是那么容易能够将他封印在这里的?
可歃血摇摇头,“是啊,我完全可以不去的,但是实在是忍受不了了。”
空瓷不知道的是,凉渊的确是将歃血摸得一清二楚,他自知歃血完全不会将这满城人的鲜血放在眼里,也没指望他会因着屠城现身,凉渊的棋子在于魚猰。
歃血是邪念的化身,可魚猰不是,即使他是歃血的契约兽。
所以当它的眼睛里演绎了整个城池的子民被一一屠杀,止不住的哀嚎在它耳边回响,它的心境可不会如歃血那般平静。
因着契约兽与主人的相通,歃血在那边自然也会感受到魚猰的煎熬,像是身临其境一般感受身体的撕扯,大脑充斥着什么像是要爆裂一般的疼痛,以及——魚猰来自心底最深处的哀鸣。
“主人——”
“主人——”
一声声,直击入歃血的心肺,等待着它主人的救援,即使——它早已知晓它主人的无动于衷。
纵使是他不想要理会,可脑海中传来的声声呼唤和心底牵绊的疼痛,由不得他不理会。
所以当凉渊手中镇魂剑再次举向魚猰的时候,在那最后一刻,歃血出现了。
凉渊漠然看着面前同样是玄衣款步而来的身影,幽深的眸子泛起微波,不知作何想。
在满城谩骂怨愤的欲魂中,轻声开口。
“好一个悔愧城城主,遍地鲜血你不搭理,最后确是这样现身,正好,让飘散在天空中因你而逝的你的子民看看,他们誓死追随的城主灾难来临时是如何放弃他们的。”
“得了吧,制造这满城鲜血的人不正是你凉渊吗?论心狠,我怎么比得过你。”
放下捂在胸口的手,声音确是中气十足。
他能想象到现身的后果,也可以预料到凉渊会怎样对待自己,但不能输了气势。
“我已经来了,放开魚猰。”
听他这样说,凉渊漫不经心地勾起了唇,满含危险的意味,“那是自然。”
毕竟正主来了,他要找的也不是魚猰。
对魔影一挥手,吊在半空中魚猰庞大的身躯瞬间跌落在地上,重重一声,原本就不怎么完好的地面立即出现了一个圆形巨坑。
魚猰哼哧哼哧的,是沉重的喘息声,狰狞的脸庞止不住流出的鲜血是猩红色,混在这一城的血色之中……
“既然来了,那就走吧。”
说着,抬步,瞬间成一道紫色光束,再不见踪影。
“天魔,请吧——”魔影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看着他的动作,摇了摇头,嘴里调笑着,不见一丝一毫的疲惫与满城屠戮的哀伤,“啧啧,魔影啊,你说说不就是让我救个人吗,何必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是吗,那天魔最好不要让别人有再次做这一切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