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万籁俱寂,再无人开口。
众人都无比默契地望向一个方向。
只一会儿,便听一道低沉黯哑的嗓音响起,“即刻,将冰秦打入魔狱,听候审问。”
转头望向旁边负手而立的绿衣男子,“尤非,带下去。”
说罢,抱起怀中虚弱不堪的娇躯,大步往璇椛殿方向走去。
冰秦被魔侍抓起,耗着最后一丝力量,看那走的不带一丝留恋的背影,第一次,竟是有些凄凉地笑出声来。
然后,她便再不知然后了。
……
众人散去,一时间,原本空旷的土地上再次没有了人气。
往流云水榭的方向走着,那里的善后工作还需要他去处理,可是细看却会发现,七佤的脸上此时是凝重的,再不复以往的温润。
刚刚冰秦那是——自己的本能突破吗?
摇摇头,他想此时凉渊心中一定有了猜测,更加有了决断。
……
璇椛殿
将璇舞放入床上,暮水正在施救。
凉渊在外室等候,紫罗兰的眸子今日无比冰寒,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威压。
可是魔侍却不得不上前。
“君皇,穿界门处出事了。”
穿界门?
“哪一处?”
“是……神魔井。”
……
魔狱
冰秦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到这个地方,此时她明白了,难怪尤非会选择不去森林作为自己的居住地,因为,不去森林的尽头,就是魔狱坐落的位置。
阿修罗魔王尤非,掌管刑狱,自然要镇守魔狱了。
并不是一个一个连起来的囚笼,尤非将冰秦带到这里,她才发现这竟是被分隔成无数的空间,每个犯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
想到这,冰秦不免勾唇一笑,犯人?
她怎么会认为自己是犯人?
此时她倒有些感谢自己的头痛,若非没有这个,她不知道自己会在这专为自己而设的空间中能够做些什么。
依旧是疼痛,这次的发作不同往日,刚刚她只顾着璇舞与她说的,可现在自己一个人,竟然发现脑海中的东西已不知不觉被理顺了。
冰秦蜷缩在地,双手抱头努力地去认清每一个画面。
泛着神圣庄严气息的宫殿,王座上,一白衣男子俯瞰众生,无数人在那里自行向上方汇报着什么。
“唔——”不自觉呻吟着。
而王座下方,她独独注意了一抹红色,不染一丝纤尘,旁边几乎没有人靠上前来,与一蓝衣男子站一起,在那里兀自站定,遗世独立。
旁边就是有人走过,也只是淡然颔首而已。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她能如此清晰地觉察她的心境,不悲不喜,像是看透世态炎凉。
那是自己吗?
可是女子覆着面纱,她看不清楚她的模样。
画面倏地一转,还是那座质朴沉重的宫殿。
红衣女子赤脚在茭白的花丛中走过,身后总是跟着一只火红的鸟儿,时不时幽鸣长啸,似是要划破天际。
那只鸟儿——
朦胧中,眼前似是出现了一名白衣少年,腰际与袖口处绣着红色祥云纹,最亮眼的却是那一双眸子,是炽烈的火色。
如此熟悉。
倏地睁开眼睛,瞳孔像是没有焦距,漆黑无比。
那是——
“飞扬!”
画面的最后,神魔井战场上,冰秦只记得是一双紫罗兰的眸子,那样陌生,不带一丝感情,他施展出技能,夹杂着恨天灭地的磅礴之势,呼啸着穿过自己的身体……
“啊——”
什么时候她的心竟如此悲凉了?
有些突然地呵呵笑了起来,不知是为何。
什么都想起来了,她不是魔域之人,更不是莫罹花的精灵,她也不叫冰秦,她是——
空瓷!
欲望女神空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