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小鵷鵷,两个小时后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白鵷无语,她知道他的意思——怕她再做噩梦。
目送白鵷离开后,宇文澍躺在床上,陷入沉思,他以为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管得到再绝情的回应都不会伤心的,可是,他没料到,白鵷的回应竟让她这样心疼,童年阴影吗,可是,他和她从小一起长大,他自己面对爱情的时候心里还不是像小鹿乱撞,为什么她的反应却这么大,难道,她在来孤儿院之前,经历了些什么东西吗?
闭上眼睛,宇文澍回忆起那段被他回忆过无数次的经历。
他第一次见到白鵷时,他只有六岁,白鵷明明和别的孩子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不知道为什么,却被那个被他们称为养父的男人也就是这所孤儿院的主人,亲手牵着,白鵷低着头,他看不到她的眼睛,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她的眼睛充满着恐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在不住发抖的原因。
正当他想着,他们已经走近,那个男人蹲下,附在白鵷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白鵷抬起了头,看着宇文澍,眼睛里的确有恐惧,但更多的是慌乱和不安,但奇怪的是,她的眼睛里似乎能感受到一种灵气,一种干净的灵气,让宇文澍心里惊了一惊。
“澍儿,这个可是新来的妹妹哦,她叫白鵷,就交给你了哦。”男人发了话,用宇文澍最讨厌的一种声音,很恶心,明明是一个25岁的男人,面容也极英气,可声音就像女人一样,让人心生厌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怕这个男人的声音和眼睛。
见他不答话,男人微微皱了眉,“你没听到吗?”
“我,我明白了,院长。”那个男人总能然他莫名的惶恐。
“这才乖嘛,白鵷,他叫宇文澍,以后你就要跟着他了,要听他的话哦。就这样,我就先走了。”
男人离开后,宇文澍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白鵷,白鵷文文弱弱地,弱不经风的样子,头一直不敢抬起来,好像只有三四岁的样子,衣服鞋子倒是很干净,像是新换的,这让他很奇怪,孤儿院的人都是失去双亲后被院长带来的,因为没有人管,连饭都吃不上,来到孤儿院的时候浑身都脏兮兮的,难道,院长还给她买了新衣服再把她带过来的吗,没听说他会这么好啊,一堆的疑问堆在心头,竟不知从哪里问好。顿了一下,开了口:“你多大了?”
冷不防被他一问,白鵷有点慌张,“我,我三岁。”
“我比你大三岁,叫宇文澍,你叫我宇文哥哥好了。”他从两岁就在这个孤儿院里了,六岁的宇文澍沉稳冷静早就超过同龄的孩子不知道多少。
“哦,宇文哥哥好。”
“还蛮聪明的,以后我走到哪你就跟到哪,不然会有人欺负你的,懂了吗!”
“懂了,宇文哥哥。”
“嗯,先跟我走吧。”
自此以后,白鵷按照宇文澍说的那样,一直跟着他。可是……
“喂,宇文澍,把那女孩丢了,我们好好打一场,你的身手这么好,要是不护着那个拖累,怎么会被打伤。”比宇文澍大一岁的男孩倚着墙休息,在孤儿院里,打架是常事,在白鵷没来之前,宇文澍凭着天生的好天赋,应付自如,但是现在,打架的时候光护着白鵷就已经消耗了他大半的体力,占尽下风,受伤倒成了常事。
挑衅性的语气没有对宇文澍起任何作用,他伸出一只手把正在不住掉眼泪的白鵷护在身后,用另一只手臂硬接了一拳,孤儿院的孩子不似外面,个个都是打架好手,出拳又狠又准,很快,宇文澍的手臂就青了一大片,他咬着牙,瞅准角度,飞起一拳,可是因为要护着白鵷,被那个大他一岁的男孩子轻易躲过,宇文澍毕竟还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又勉强应付了几拳后,体力不支摔在了地上,那个大他一岁的男孩子冷笑着逼近,宇文澍把白鵷护在后面,把头偏过去,闭上眼咬紧牙,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在那个男孩子拳头即将落下的时候,忽然一顿,随即惨叫一声,宇文澍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后的白鵷不知什么时候跳了出去,对准那个男孩子的另一只手就咬,那男孩恼羞成怒,不管白鵷是不是女孩子,一拳朝她打来,宇文澍趁这个机会,朝他身上猛撞,撞倒了那个男孩,趁他还没爬起来,拉起白鵷就跑,但是体力不足,刚跑没两步就摔倒了,那个男孩很快追了上来,骑在宇文澍身上下就拳打,还没碰到宇文澍,忽然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转身一看,竟是白鵷在用石子砸他,一怒之下放开宇文澍要去对付白鵷,宇文澍想去帮忙,可一点力气都没了,想爬起来,身上的伤口像撕裂般疼,只能眼看那个男孩向白鵷走去。
白鵷一边掉眼泪一边抬头,在那个男孩的眼睛对上白鵷的眼睛时,凶神恶煞的气势忽然减弱了不少,步子也停了下来,他无法描述自己看到的是一种什么眼神,明明还夹着眼泪,可威胁里夹杂着愤怒,就像一只狼,一只在平静中忽然被激怒的狼!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感觉,白鵷的眼睛在发红,好像再盯一会就会被活生生的撕碎!
在后面的宇文澍的视线被那个男孩挡住了,因此看不见白鵷的眼神,自然也无法理解为什么男孩突然停下,他只知道,白鵷现在很危险,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惜心有余却力不足,忽然听见白鵷开了口,尚且稚嫩的声音带着满满的威胁:“给我,滚!”
那个男孩子本就有些惧怕白鵷的眼神,现在被她一吼,更怕了,可是他不愿承认自己竟被一个三岁的女娃吓着了,硬是壮了壮胆站在那里不动,不信一个女娃能把他怎样。
白鵷见他不走,更是愤怒,用更大的声音吼了出来:“滚!”
一个字的命令最有威慑,那男孩看着她的眼神听着她的声音,竟不自主的双膝发软,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女孩,那种眼神的感觉,竟然他想到了他们的院长!那个可怕的男人,想想就让他恐惧,他颤颤抖抖了撂了话:“我,我是看你是一个女孩不想给你计较,我才不怕你呢,别,别让我再见到你们!”说完,转身就跑,害怕一回头,撞见那个眼神,自己会忍不住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