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了,豪情壮志并没有给她带来好运,她仍旧找不到任何温饱工作,十文钱很快就花完,随之而来的悲惨境地,让她差点儿就没骨气地沦落到行乞为生。
米池游魂似地在街上乌龟走,不时摸摸干瘪的肚子,腹诽着穿越剧果然都是骗小孩的,什么偶遇王爷偶遇皇帝将军的,你好歹给我从天上掉个金币也好啊!
突然街道上众人喧哗,一群人撒欢似地朝她这个方向跑来,米池狐疑地抬头,却见耀眼光线中闪过一道金光,自上而下弧度优美地朝她砸了过来——
“好疼!”大眼瞬间泛起泪花,她捂着被砸疼的脑门,气势汹汹地怒吼道,“谁暗算老娘?”
显然被她的凶悍镇住,大批往前涌的人面面相觑,也不知是谁喊了声,“金币在她脚下!”
金币?
米池虎躯一震,低头往下瞧——只见一枚金灿金灿的金币正乖乖滴躺在她的脚下,可怜可爱极了!
飞快地弯腰捡起金币,米池笑歪了嘴,“说曹操曹操就到,贼老天,你待我不薄啊!”
众人纷纷握拳愤慨,但谁捡着就是谁的,没人有异议,更何况这人额头还给砸伤了。
顷刻间,人群就散了大半。
为此,米池颔首表示满意,省得到时动起手来伤了和气。
在算盘着要用钱买些什么好吃的祭祭五脏庙时,身旁募地传来一道冷淡的声线。
“拾获财物,应该物归原主才是。”
米池顿住脚步,慢悠悠地转过身,大眼飞出眼刀子,“钱你的?”
那人一席雪白长袍,外罩浅灰对襟丝质袍子,头发梳得齐整,一副规规矩矩的打扮,但衣裳破损褴褛,很是狼狈。
“不是。”
心底暗松口气,米池斜勾起嘴角,嗤笑道,“我捡的就我的。”话说着,她快速欺身靠近那人,压低声线狠狠威胁着,“别多管闲事!”
那人蹙眉,倒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见者有份,合该分我——一份才是!”冷淡的声线隐隐波动,似乎羞于启齿,脸上表情也甚为僵硬。
米池狐疑地上下打量长得——呃,飘然若仙的人,“你也缺钱?”
似乎从来没被人这么明目张胆地盯着研究过,那人绷紧脸色,声线更冷,“若不是路遇无耻匪类——”
大眼瞬间晶亮,米池邪笑地凑上前,“劫财?劫色?”白皙如雪的脸,精致完美的五官——哎,自叹不如自叹不如啊!
被调戏的那人眉心跳动,瞬间藏匿蠢蠢欲动的杀意。
这里好无聊,找点儿乐子真不容易!
米池见好就好,“这就生气啦,没劲!同是江湖落难人,我也不是小气的人,分你一份就分你一份吧。”她再凑近些,本想哥俩好地交流下感情,哪像那人像碰触到什么洪水猛兽似地猛往后退,甚至伸出修长洁白的手掌轻拍被她无意碰触到的袖口——
米池挑高眉,不可一世地轻哼了声,什么臭毛病!?
穷光蛋,衣衫褴褛还臭爱干净!
米池立刻拉黑娃娃脸,决定藐视他。
这时,“咕噜—”声此起彼伏,米池低头瞄了眼自个儿的肚皮,又狐疑地将视线投向声响更明显的地方,嘴角一抽,“你饿了。”
那人绷紧唇角线条,许久没吭声,只是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危险,似乎在琢磨着要从哪里下脚踹死一直在崩坏他形象的人。
老兄,是您的肚子没抗住您的高大上好么!
米池缩缩脖子,表示已经接收到危险信息,忙提腿往前走,“这前面有家餐馆,我对着那香味都流了好几天口水,我带你啊!”
那人蹙紧秀挺的眉,垂眸看着自己全身的狼狈,冷冷道,“先买衣裳!”
小身板一个踉跄,差点儿没给栽倒地上,米池默默流泪,她这是结识了个大爷呢还是大爷呢?
这么个花法,就算是个金币,也折腾不起啊!
正当她决定说清楚金币的分法,赶紧打发了这神仙爷时,身后传来叫唤声,“哎,你,就是你,听说你捡了个金币是不?”
额际拉下黑线,米池颤巍巍地转过小身板,“不——”是。
“是。”神仙男冷冷地截断她的话,流光四溢的黑眸泛着冷漠的光,“有何贵干?”
米池恨得牙痒痒,这衰男!
来人一副短打家丁打扮,倒是彬彬有礼地给两人行了礼。
“这钱是我家老爷今天打算丢进福荣箱里给寺庙做善事的,只是没料到投的时候没瞄准,硬生生从窗户里抛了出去——”来人为难地接下话,“本来金币没了便没了,只是福荣箱是积德行善的,老爷怕老天爷嫌他没诚意,就特地命我来找。”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撒谎?”米池下定决心耍赖到底,救济她也算是善事吧。
来人急切地说道,“二位可以跟我去见老爷,我们老爷说了,若可以拿回这枚金币,必当另外再赠送一枚。”
大眼蹭亮,米池窃喜道,“真的?”却忘了身旁跟着的神仙男那另类的神思维,“那倒不必,拿回去便可!”
只听见冷淡的嗓音波澜不惊,一派闲云野鹤般悠然风骨,让来人佩服万分,让米池恨不得碎尸万段了他有木有?
大爷,神仙大爷,您打哪儿来的呀,圣人都没您品德高尚啊,那刚才怎么不见您高抬贵手放小的独享钱财呢!
娃娃脸已光速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米池感觉前方路途遥遥,她表示很累。
“那请二位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