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旭尧手中端着两个碟子站在门口等着君洛川的话。
“进来”冷淡而又空灵的声音从旭尧的周围传来,旭尧微微怔了一下。轻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君洛川躺在卧榻上,右手斜支着头,衣服因为被压着,呈现呈现出玲珑有致的身躯。一身白衣和一头乌亮的长发就那样从高高的榻上一直滑下拖到地上。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神,黯淡无光的眼珠就那样静静的盯着正缓步走进来的旭尧。
旭尧看着微微有些窒息,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异样压下。抬头之时眼中已恢复原有的模样,嘴角温柔的笑着,“今晚你没怎么吃,我做了些吃的。”说着,径直走到桌边将手中的两盘点心放下,眼带温柔的看着君洛川。
慢慢的走过来,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两盘点心,君洛川突然间想吃了。随手拿起一个,轻启丹唇,小小的咬了一口,慢慢的品尝着。
旭尧突然有些紧张,手心出汗早已变得黏腻腻的。看着面容有些紧张,却又强自镇定的旭尧,君洛川突然想要逗弄他。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做了。
只见吃了一小口的君洛川突然眉头紧皱,旭尧赶紧向前一步,“怎么了?不好吃吗?”他是第一次做点心,只是不想让她在晚上饿着,或许应该是第一次想做点心,只想给她吃。
“呵~”君洛川如愿的看见旭尧面色紧张,不由得笑出了声。
“很好吃”声音中明显带着愉悦,只不过也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戏谑。
旭尧见突然展现在眼前的笑容,不想平日里没有感情。这时候的君洛川就像是干坏事得逞的小孩子,他跟在她身边这么久,这是第一次看见她身上有了活着的气息。
他知道她喜怒无常,不晓得是因为家族的原因,亦或是曾经遇到过什么样的事情。每次看见她眼底一望无际的冰冷,虽然她也说话,虽然她也在行走。可是给他的感觉却像是死去的尸体,只是行尸走肉。有的时候他宁可希望她大哭一场,或者是大杀四方。可是终究是他所愿,并非她想做。
旭尧回过神时看见眼前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拿着一个他做的糕点,放在他的嘴边。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香味。甚至还可以看见那白到有些惨白的手背之上的血管和莹润的细小的毛发。
鬼使神差的张开嘴,等旭尧回过神时只是感觉到最终糕点的香味,还有面前带着笑容看着他的君洛川。
君洛川没有再继续看他,而是为旭尧倒了一杯水,放在了他的面前并示意他坐下。
这一晚,旭尧只觉得自己一直不在状态中,一直在恍惚中。
直到门外的敲门声将自己惊醒,闻着自己周身也被感染的淡淡的香味。这才反应过来,她和他今夜很平和的坐在一张桌上吃了一顿饭。很温馨的感觉,只是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就被人打断了。
司马长空看着开门的是君洛川身边的侍从,微微挑了挑眉,旋即又恢复正常。走进来,看着坐在桌旁边的女子,娥眉横翠,面容白皙,就像他白皙的可以说是惨白。泣血的丹唇,小小的巴掌脸。要说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双空洞到没有感情,就像是尸体一样的双眼。可是浑身却又无意识的散发着动人心弦的妩媚。要说巫姒鸾是那种勾人心魄的妖艳,那么君洛川就是在忍不住想要接近的妖娆和舍不得。
看着无动于衷的君洛川,就像是早就已经知道自己回来的样子,一点也不惊讶。就那样冷淡的看着自己。
没有一点见外的意思,司马长空走到桌旁,缓缓坐下,然后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小小的抿了一口。
“我只是来看看你”说着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话,可是却无端的给人一种遐想的暧昧。旭尧站在君洛川的身边,心中不由得一阵不悦。
君洛川没有再看司马长空,而是拿起一个糕点静静的吃着。
这一晚谁都没有再说话,就这样诡异的过去。司马长空就好像是专门跑去君洛川那喝水,然后离去。看着司马长空离去的背影,旭尧心中也难得的有些疑惑。
依旧想不通的旭尧在下一刻看见君洛川拿起司马长空刚喝过的水杯,旭尧刚要说什么。只见君洛川看也不看的把水杯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旭尧一头雾水,以为君洛川是要他把别人用过的杯子拿出去。可是当他低头之际却在杯中看见令人匪夷所思的画面,林中的茅草屋,草屋中的冰棺,棺中的女子,以及那些源源不断给那冰棺中女子供给着什么的桃花树枝桠。
猛然抬起头,刚要说什么。却被带着淡淡异香的手指抵在自己的唇上,一时间大脑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
“记住,不要吃他们拿来的任何东西,包括水。”旭尧惊讶的看着君洛川,明明她没有张嘴,可是为什么脑海中会听见她说话,眨巴了下眼睛。
君洛川放下手,状似无意的将手中的杯子向门扔去。那杯子就像是石头一样,径直穿过那道门,然后不知道击中了什么,空中只听见一道闷哼声。
“回去休息吧!”说罢,就向里屋走去。那围绕着自己的异香消失了,难得的脑袋变得清明了。聪明如旭尧,当然马上就想通了。眼中没有任何表情的走了出去,轻轻的将门掩上然后离开了。
从君洛川手中扔出去的杯子,此时全部深陷在门口的一棵长势极好的桃花树上。桃花树剧烈的抖动了一下,用肉眼可见的趋势变得干枯,然后化为一捧尘土。
林中深处,盘膝坐在床上的男子不由得闷哼一声,喉头一甜。再也控制不住了,大口大口的鲜血不要命似的喷了出来。捂着心口,眼中带着煞人的狠戾和杀意。似是想到了什么,床上的男子飞快的下床向外走去。在看到中央冰棺中的女子还像刚才那样,不由得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