旸远从容地从背包中拿出一支钢笔,郑重地把它递给坐在对面的局长。局长神色凝重,接过那支笔后先是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很快,他就发现了刻在顶端的“旸”字。
“旸远?”局长疑问。
旸远点了点头回答道:“这是我送他的,我也没有想到他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这里。”
“里面的东西你看过了?”局长又问。
旸远摇头:“这是作为物证的东西,我不敢私自打开的。”
局长暗中松了一口气,“那好,我这就把它交上去,只不过你恐怕再拿不回去了。”
“规矩我明白。”旸远谨慎地回答。
“旸远,校长要谢谢你,这也许就是揭开一切真相的钥匙,相信我,林泽不会白白牺牲的。”局长仍然沉稳地说着,此时,旸远的嘴角微微上翘。
局长离开后,旸远拨通了电话:“一切按计划进行。”
局长的脸上一直绷着,他第一时间将优盘上的内容拷贝了下来。“怎么会?”局长惊呼。司机见状便询问:“局长,您没事吗?”局长扶额,“我没事,直接去滨海大厦。”“是。”司机应声。
“我当是谁呢,您怎么有空……”王海兵对局长的到来感到意外。“不是说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吗?那这个是怎么回事!”局长把旸远的钢笔狠狠地拍到了桌子上。
王海兵疑惑不解,他仔细看了眼前其貌不扬的钢笔。“这是?”“你自己打开好好看看。”王海兵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他将优盘插到电脑上。
王海兵双手交叠拄在下颌。这是一份很详细的资金流动记录表,王海兵滚动着鼠标滚轮聚精会神,眉头皱起。他的目光最终落在70年代的数字上,双唇紧紧地抿在一起。
“你干的好事。”局长狠狠地说道。
王海兵沉默许久,随后突然发笑:“我的老大哥啊,就凭这些数字又能说明什么呢?可以作为呈堂证供,说明我们官商勾结一起走私?”
“你疯了?!”局长呵斥道。“本来只有这一份文件确实说明不了什么,可是我怕的是区旸远察觉到了什么。”局长不停地叹息着。
“不会,起码我敢保证,在我这里,她什么都没有发现。”王海兵胸有成竹。
“你可别对自己太自信了,也别太小瞧了这个丫头,她和她爸没一个好糊弄,还不知道区隽给她留下了什么信号呢。”局长谨慎地说起。
与局长的焦躁不同,王海兵依旧沉着,他安抚着局长说道:“您放心,王隽在我的手里,我能让他出来就可以保证他什么都不会说。”局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踱步走到王海兵身后的书架,随意地问道:“他人现在在什么地方?”王海兵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在替我办一些事情,您也知道,从我坐上这个位置开始,整天也不闲着,正好有如此精明的区隽帮衬着,何乐而不为呢?”
局长拍了拍王海兵的双肩,语重心长地说:“你可小心,区旸远知道了没你的好果子吃。”
王海兵嗤笑了一声。
“Madam,Elane发现我了。”Crastal在电话亭里等待着对方的回音。“我知道,这个你不需要管,我会处理,现在你要做的是尽快拿到Willson留下的东西,你明白吗?”“明白!”Crastal挂上了电话,警惕地走出电话亭。
不远的转弯处,旸远默默注视着这一切,脸上扬起笑容。先前她已经提前知会Madam
这天,旸远一早到了林夏学习的警校,段宏似乎是提前做好了准备,把林夏叫出了队伍。“小远姐,你来看我了。”旸远轻轻抚着她的发丝疼惜地说道:“黑了,也瘦了,很累吗?”林夏笑着摇摇头回应着:“我不累,段教官也很照顾我,再过几个月我就可以毕业了,我想……”
旸远想到了她会提林泽的事情,于是一口回绝道:“不行!小夏,那些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有你要过的生活,你哥也一定不希望你被牵涉进来。”旸远的态度异常地坚定。林夏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小远姐,我哥他究竟是不是……”
旸远微笑着:“是不是又有什么区别呢?小夏,当年你放弃自己在国外的学业回来报考警校已经让我很后悔了,我相信林泽他不想看到你走上这条路,可是此情此景,我也无话可说,但是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这就够了。”
“小远姐”林夏的眼中噙着泪花,旸远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好了,不哭,和段教官多学本事,他的实力可大着呢。”林夏抬起头,拭去泪水,点了点头对旸远说:“小远姐,我知道了,你也要注意安全。”“走吧,我看着你归队。”旸远说道。
看着林夏飒爽的身姿,旸远感慨万千。
目光最终落在操场上单杠旁的人身上。段宏也看向旸远,旸远笑了笑,段宏微微点了点头。
国安。“局长,我的线人今天发来消息说在滨海发现了Crastal。”贝儿站在局长面前一板一眼地汇报着。局长拿下眼镜,用镜布擦拭了起来,漫不经心地问道:“她不是已经死了么?死而复生?消息可靠吗?”
贝儿再次立正,她递上一盘录像带。局长看着屏幕上的影像,眉头紧锁,看完后他认真地问贝儿。“刘贝儿,你想怎么做?”
贝儿下定决心坚决地说道:“重建行动组,复查三年前的间谍案。”
局长沉默,后出言道:“贝儿啊,你应该知道现在FN3已经进入最后的测试阶段,并且数据主体已经交给了上级,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局长,这个案子并没有结束,当年的案件嫌疑人现在还活着,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FN—3的数据并没有离开滨海,而这个Crastal就是要回来取这些资料的。”贝儿依旧坚定地回应。
“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就凭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还活着,我就要组织人手去重翻旧案?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局长阻止道。
“局长……”
“刘贝儿!”局长呵斥道,“我知道这个案子戳着你心里的痛处了,行动A组为此也损失不少,可你这是要干什么啊?逼我吗?”局长态度缓和了些。
贝儿依旧笔挺地站立着,许久,她向局长敬了一个军礼:“无论如何,这件事情我偏追查到底,无论您是否支持。”说完就要朝门外走。
“你站住!”局长叫住了她。“你有把握吗?”
“给我时间,我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贝儿要求道。
“七天”局长思索后说道,“我给你七天的时间,过了这个期限你就给我打消这个念头,汇报的事情我会看着处理的,你去吧。”
“谢谢局长”贝儿惊喜地说道。
滨海国企车间,区隽正带着人在厂里视察。厂长跟在他的身边,不停地祈求着:“王先生,我们厂现在的情况你呢也知道,现在实在是资金周转不开,王先生您能不能再缓上半年,到时候我一定把所有的机器都撤出去……”
听着厂长的哀求,区隽并没有动容,他反倒举起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不是我不给你时间,你们厂的生产已经落后了,只不过是你自己不觉得,先前我的助手也已经和你打过招呼了,你也算是老生意人了,怎么就想不开呢?”
“王先生,您在会长面前也是能说得上话的,不如您帮我……”厂长依旧没有放弃。
“好了!”区隽制止道,“会长很忙,他不会见你的,我今天再好好和你说一次,时间一到,别说连你的资产都撤不出去,你会吃官司的。”
区隽的话中警告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厂长无力地扶住已经停止运转了的机器。
“这位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银行服务人员热情地询问旸远。“我要去我存在保险柜里的东西。”旸远回答。“好的,请您出示您的身份证明。”职员循规蹈矩。
旸远从上衣口袋中那拿出身份证,对职员说道:“开保险柜的是我的父亲,因为事故他不幸罹难,我想我应该有权利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职员有些为难,随后说道:“小姐,如果您不能提供直接的身份证明,你是没有权利打开保险柜的。”
“那这个呢?”旸远又拿出生日那年父亲送自己的钢笔。
职员惊讶之余说道:“区小姐,我在这里等您很久了。”随后她引着旸远进入到金库。“没想到你会在这儿守这么多年”旸远困惑不解。“区团长救过我家人的性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当年区先生突遭变故,再三嘱咐我一定要让你也只有你能亲手打开这个保险柜。”
旸远点了点头,她走到职员指示的柜前,深吸了一口气,接过职员递来的钥匙,在密码锁上转动数字——7062
“咔嗒”一声,保险柜被打开了。旸远异常镇静,小心地取出柜子里的物品。“爸爸,您究竟要告诉我什么?”旸远在心中问着。
“王先生”王海兵的助手叫住了区隽,“董事长说这边的事情一了结就立马回去见他。”区隽的脚步顿了顿,随后他缓缓转身,盯着助手,目光如炬。
“现在应该叫会长了。”助手意识到自己失言,于是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在这之前我要先去趟银行,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派人,哦不,亲自跟着我。”区隽的话充满挑衅,助手的眼神立马警惕了起来,闪烁其词:“您去哪里是您的自由,我自然不会监视你。”
一听这话,区隽笑了笑说:“算了,我还是不给自己找这麻烦事了,走吧。”
滨海大厦。“并购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王海兵直接问道。“您放心,一切顺利。”区隽回答。
王海兵低笑着:“我倒是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难道会长您没有听说过吉人天相吗?”区隽发问。
王海兵笑而不语,区隽也跟着笑了起来。“今晚我有个应酬,你和董事会留下等我回来,有事和你们商量。”王海兵说道。
“其实您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送我回德山。”区隽说的云淡风轻,仿佛他口中的德山只是一处美丽的风景,而不是囚禁他许多年的牢笼。
“好,我答应你。”王海兵一口应下,随后吩咐身旁的下属:“送王先生回德山,好好招待。”“明白了。”下属回答道。
区隽回到自己生活了许多年的屋子,与之前的境遇不同,王海兵已然撤去了门口的狱警,给了他相对自由的空间。区隽勾起嘴角,暗暗笑着:“我忍气吞声了这么久,终于……”
区隽在床边挖开了一块较为破旧的砖,里面却是别有洞天,从外面看没有任何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