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体检的时候是钱进陪着沐兰去的,对于钱进,这件事情沐兰没打算瞒着他,而钱进在听得沐兰对他说到她报考军校的事情,还去面试过了,只是惊愕的看了沐兰一眼之后就平静的接受了,反正在他心里,不管沐兰以后是成为一名物理学家还是名职业军人,那都是他妹妹,是他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和生命去呵护的妹妹。
体检很顺利,其实在投报考申请时就已经检过一次,与那一次相比,第二次体检的项目虽然多了一些,但基本都和第一次差不多,一般来说,第一次通过的人第二次大多都是通过的。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无常,波澜不惊,似乎就只有静静的等待,然而,现实中总有那么一些小小的变故会在不经意之间对将来的一些事情发生着或多或少的影响。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甚至是微不足道的影响,在时间里沉淀就像滚雪球一般慢慢变大,在将来一个不可预知的时刻,突然爆裂开来,然后整个世界被散开的雪片覆盖,一片茫然。
…
高速列车在穿省的铁路上飞驰着,在浓如墨的夜色中,银白色的车身如一条银色的长龙,将大地划开一道口子,而浓洌的夜色在口子划开之后又迅速将缝隙填补回来,还是漆黑一片,似乎刚才经过的银龙只是一瞬间的幻觉。
同样漆黑—片的还有那飞驰的银龙里的车厢,沐兰就躺在这漆黑中的卧铺上,满脑子像塞得满满的谷仓,兴奋得睁着两只大眼睛望着黑呼呼的车厢壁胡思乱想,耳边听着车底与铁轨磨擦发出的声音。
她没想到时下最流行最时髦的一件事情:说走就走的旅行,会发生在她的身上,而且还独自一人出发。现在看看,似乎也只有像她这种有时间又不缺钱的学生,才能做到这种心动带动行动冲动却不盲动拎起行囊就出发的旅行。
这原本是钱进定好的有计划的行程,只是没想到临行前一场意想不到的意外给打乱了。
事情要从钱进回来那天晚上,莫芷美警告甚至恐吓他不许带沐兰去的那场赛车说起。
谁都不会想到钱进这个看着整日在外边瞎跑好像不着调的公子哥,却是一个已经有过几场穿越沙漠无人之地汽车拉力赛经验的老手。在国内也许认识他的人不多,但国外却有不少热衷于拉力赛这种比赛加探险的赛车爱好者都知道外号为“痞子”的华人业余赛车手。曾经和他一起参加过穿越沙哈拉沙漠拉力赛的选手,送给他一个雅号,“痞子侠”,因为每次他都是独自一人参加那种比赛。
拉力赛对参赛选手的要求是一辆赛车必需由驾驶员和副驾驶员一起组成,而钱进只身一人以业余选手身份参赛并没有同伴,他便在参赛选手中同样落单的选手中找一个进行组合,他的要求很简单,不会开车不要紧,只要敢去冒险,你就能跟我走。因为在赛程中基本上是钱进自己在开车,另外一人的作用一是要符合赛事要求,第二是在路上车子抛锚了也好有个人帮下手。因此几次下来,很多参赛选手都记住了这个像独行侠一样的中国人。
钱进自上了大学之后,每年都会出去参加一次这种比赛,只挑那些他感兴趣的赛程参加,选的全是些穿越无人之地的赛事。去年去参加了一场名为“勇者之路——穿越死亡无人之境:可可西里挑战赛”,在途中和盗猎者碰上还大干了一场,挂了点小彩回来。这种事情钱进当然不会回来跟他老妈莫芷美说,要是让他老爹知道的话,最大的可能是会在他下一次再参加这种赛事时给他一把枪,但要是给莫芷美知道,估计会天塌,反正钱进回到家是谁都没说,他可没信心能摆平他老娘发飙,从来莫芷美要对他怎么样时都是把沐兰推出去一准掀多大的浪一会都能风平浪静,满天云霞。只是去年沐兰那回儿还在学校里补课没在家,没了挡风板,干脆谁都不说省得不小心说漏嘴没人帮忙补锅。好在在那个高原地带被紫外线晒了一个月,回来像块黑碳一样的肤色正好掩盖住了有些不正常的脸色,莫芷美也只是发现钱进瘦了一些心疼了一下补汤天天灌着,也没再发现别的异常。
对于莫芷美的警告,钱进没当一回事,他从来不认为那些事情不合适沐兰参与,别看这丫头片子长得娇滴滴的,那性子可不比正版小子差,而且他老爹沐叔叔可没少灌输那些野外救生自求的东西给她,就是担心她别天自己撒野跑出去迷路回不来也不至于一下就出点什么事情。以前沐兰还小不能带去现在已经是个准大学生了,他是早有打算要带她一去让她见见世面。而沐兰对于钱进每次回来对她说的那些惊险的赛车场面早就向往得不行,听得今年钱进又要去,哪里会把莫芷美的话当一回事放在心上,那顿饭结束后就直接在钱家住下不跟沐汉林回去,然后拉着钱进躲进二楼他的房间里追问他在吃饭时说的带她去探险的那件事。
沐汉林当然知道她是想粘着钱进听他吹虚他在外边跑的那些充满故事性的情节,也能猜到她心里打的那个小九九。从父亲角度说他倒是不反对女孩子出去冒一下险,以沐兰这种独立的个性也不见得就会出什么事情发生意外,前题条件是得有个能保护她的人在身边护着她,他认为钱进既然能去了几次都安然无恙的回来,应该是有能力保护好沐兰,自然他也就听之任之,由得这俩孩子去折腾,再说沐兰放假在家里大多数时间也是她自己一个人,让她跟着钱进也不失为一个找人陪她的好办法,既然孩子自己愿意的就随她去吧,她不说就装不知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