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兰话一出来,五个人齐刷刷的看着她,而挑起此事的少年钱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为了这五两银子追着自己可是跑了一个时辰,现在居然要白送给大哥。
张世臣咳咳又是一阵激烈咳嗽,四人个人急敛心神,心情复杂,细细想来,今天的事情全怪他们不自量力。
“少侠,这钱我不能收,您能原谅舍弟,世臣感激不尽。”等到咳嗽平息,张世臣站直身子朗声道:“日后……咳咳……但凡用得到世臣的地方,只需传话便是。”
“大哥!”
“大哥——”
“大哥,你——”
大哥怎么能许诺,他们的性命值不了钱,怎么能让大哥供人使唤。
“少侠,今日全是我四兄弟不知好歹,与大哥无关,以后,凡是有什么吩咐,少侠只需吩咐玉成。”
张玉成抢在三人之前单膝跪地,那张黝黑的小脸绷得结实,这个少年能将大哥打成重伤,杀了他们易如反掌,为了大哥几人性命,折他一个,值了。
“你是要将自己买与我吗?”
“不,咳咳咳……”
张世臣急忙拽起张玉成那母鸡的模样让佩兰眼睛一红,差点没忍住。
“少侠,有什么吩咐你尽管说,我们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我出十两银子,委托你们替我打听有关镇南侯府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详细到哪房丫鬟是谁家二姨子表姐的妹妹,有几个孩子,做了什么事,时间是三个月,三个月之后,若你们信守诺言,我来这里取东西。”
十两银子应该可以治好这个人和他母亲的病了。
闻言,张世臣眼角一跳,打听镇南侯府的事情,少侠要干什么?不会是……少侠自称啸狂沙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是化名,那么他有什么目的,打听镇南侯府会不会有危险?可自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不做这些,又能干什么,母亲还等着银子救命,失去了父亲他不想连母亲也失去,这是一桩买卖,凭着劳力吃饭,自然比别人施舍要好的多,况这世道本就不公……
“少侠,我答应你。”没想到钱魁第一个跳出来。
十两银子,大哥锦衣玉食,自小尊贵,可他钱魁就不同,偷鸡摸狗小偷小摸是他最熟悉的营生,有时候想想真要跟着大哥,他有什么能耐白吃白喝,所以师娘病重他才铤而走险重操旧业,这个人虽然厉害,但并没有欺压他们,还不如跟了他,换一种活法。
“一言为定!”佩兰看钱魁一眼,复又从钱袋子里取出五两银子,和先头的那五两一起放进钱魁手里。
佩兰走远了,只听得身后重重一巴掌拍在谁的脸上,那个叫张世臣的男子厉声暴喝,言语间满是心疼不忍,她想,有这个人在,其他三人都将是忠肝义胆的正人君子,做正事,大事,倒是可以一用。
至于心思灵活的钱魁,她手下正需要这种人,下次吧。
打架还真是一件让人快乐的事情,尤其是看到输家,虽然有点惨不忍睹,下次还是要找再厉害一点的人。
“钱魁,我说过的话你都忘了,我让你们跟着我,不是叫你们替我送命的,我是真真正正当你们是我兄弟!你看看你,背着我做的事,你有当我,是你兄长吗?”张世臣一贯疾言厉色中带着一抹柔软。
“大哥,那小子也不是坏人,而且武功很高,我又不是女孩子不怕吃亏!”钱魁现在想来,这个叫啸狂沙的少年还有那么一点点可爱,脸蛋粉嫩嫩的,虽然高傲的要死,可是人家那是有真本事的,傲点,狂点算什么。
张世臣一阵沉默,傻弟弟,那少年一点都不普通,替他办事是福是祸,现在很难说的清楚。
“镇南侯府称霸西南这么多年,你当他是好惹的!”张玉成心里五味杂陈,道:“我们刚到这里就被人抢了行礼,你还不记性!”
“那有什么,又跟侯府没关系,好了,有了十两银子大哥和师娘的身体养好了,我们从头再来,这阶州跟岳州比也差不了多少,我们好好混。”
钱魁又被张玉成当头一巴掌,混还混,不混都惹上麻烦了,混还得了。
“啸狂沙,只怕连名字都是假的,就你一个傻子还高兴的起来!”李士林拍了拍钱魁的肩膀,扶着张世臣进庙休息。
名字是假的,人是真的啊!
钱魁挠着脑袋独自上街。
“大哥不用担心,啸狂沙此人小弟以为值得结交,开始与我比武他都是让着我的,后来我动了杀念,他也没恼,真正是深藏不露,出了岳州,这还是我第一次遇到对手。”李士林说完,其他两人觉着正是此意。
“他早知我隐在暗处,如果我不现身,他打在玉成身上的或可不是足足一掌!这才是让我想不通的地方,如此强大,又是如此年轻。”
“大哥,他不是逗我们玩儿了吧!”贪玩耍混的老四张玉英,直接道出心中所想,嚷道:“是了是了,一开始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跟着五弟上门,故意和二哥比试,故意对三哥下重手,对,他的目的——就是引大哥出现!”
下午,王平不放心和李秀终于在一个隐蔽的路口等到了佩兰。
嫂子李秀眼尖的发现今儿的佩兰有些不同,脸色红润不说,意气勃发的,双眸活灵灵的带着鲜有的孩子气,比平时漂亮多了。
“哥哥,嫂子,不是叫你们先走的?”
听声音快乐的像一只百灵鸟,莫不是在街上碰到那谁了,李秀佯怒道:“你哥担心你,非要等着,我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早早来,害我们腿都站麻了!”
“是吧哥!”佩兰一双水汪汪的眼眸直盯着王平,难得讨好。“要不,我回去让小连弟弟,或者小金宝替你们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