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与陛下果真是伉俪情深,这一舞足以倾绝天下。”吴落霜眼色微暗,上前称赞道。
安御轩嘴角微翘,一双星眸如猎豹锁定猎物似得盯着吴落霜,似笑非笑道:“你不过一个小小才人,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若不是朕与娘娘今日兴致甚高,恐怕你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吴落霜头皮一麻,双腿瞬时跪在地上,“臣妾惶恐,请陛下恕罪。”
紫洛瑶望着这个即使跪着也仍旧直挺着背的女子,望见她眼里虽害怕却仍有坚毅的神色,轻轻一笑,道:“陛下,今日赏莲宴不比皇庭大宴,纯粹是后宫妃子们与您的一场家宴,何必那么较真,吴才人的请求,也算是为这次家宴添了一分颜色不是?”
安御轩闻言敛去眸子里的厉色,转而笑道:“朕也不过是开开玩笑,吴才人起来吧,宸妃说得对,此次赏莲宴不过是个家宴,大家其乐融融便好,不必惹出什么事端。”说罢眼尾微挑瞟了瞟芸妃容妃,后者接触到他的目光立刻垂下头,安安分分也不敢再多话。
吴落霜谢恩后缓缓站起身,心中仍余悸未消,她自小天不怕地不怕,骨子里的坚韧不许她低头,然而方才帝王一瞥却是真真切切让她有些慌神,看来帝王家威严之气,果然还是不容小觑。
安御轩揽过紫洛瑶的腰,侧头道:“今日赏莲宴开的差不多了,莲也赏了,舞也看了,朕与宸妃先走一步,众位爱妃若是还有兴致,就继续玩玩吧。”
紫洛瑶顺着安御轩的脚步走着,听到他的话微微一愣,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顺势轻倚到他身侧,做心满意足状。
二人身后众妃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正主都走了,赏莲宴便也没有必要再开下去,于是众人便纷纷离去,余亭中杯盘狼藉,就连池中莲花,也似乎倏地垂头丧气起来,全然没有了方才的勃勃生机。
坤玄宫。
原本应高高在上坐在龙椅上的帝王此刻放荡不羁地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官椅上,浑身没了帝王专属的霸气凌厉,倒是平添了几分桀骜不驯吊儿郎当。
“唉,本来要是芸妃容妃再无理取闹一点就能一网打尽了。”更加随心所欲的宸妃娘娘直接盘腿坐到了桌案上,丝毫不介意繁琐累赘的裙摆被坐的皱皱巴巴。
“今天不是时候。”安御轩好笑地看着一国公主兼一个后妃托腮皱眉的表情和不羁的坐姿,似乎和她在一起连自己都变得随性洒脱了。
“我知道,你拉我回来无非是想知道那个吴落霜为什么似乎知道我武功尽失。”紫洛瑶撇撇嘴,烦恼地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啊,究竟是哪里走漏了风声。”
“你不妨想想,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云亦晨,你,我……没了。”紫洛瑶仔细地掰着手指,除了南宫镜不能告诉他,知道的人就这么多了啊。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们做戏是给谁看的?”
紫洛瑶歪头想了想,恍然大悟一般:“你是说,是王浅容那边的那个人?”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他。那个人在容妃身边时日不短,且武功高强,如果我们现在对容妃做出什么,很难保证他不会有所行动,你现在武功尚未恢复,不能冒这个险。”安御轩放下腿,稍稍正襟危坐起来。
“那我们还得等到我武功恢复以后?”紫洛瑶撇撇嘴。
安御轩不可置否地笑笑,如今他反倒希望后宫之事能不要处理的那么快,这样他就能与她有更多时间相处。
“陛下!陛下!”殿外匆匆跑来一人,仔细一看,却是一副焦急神色的魏安。
“怎么回事?”安御轩不耐的皱起眉,似乎十分不快。
“陛下,三王爷他……他……”魏安面色通红的喘着粗气,话也说不完整。
“三王爷怎么了?”紫洛瑶立刻先安御轩一步跳下桌案,几步跨到魏安面前。
安御轩眯起眼,脸色蓦地暗沉下来,“魏安,你好好说,三弟他怎么了。”
“三王爷他呕血晕倒了。”魏安终于颤颤巍巍把一句话说完,却见紫洛瑶头也不回风一般冲出殿外。
安御轩倏地站起身,运起轻功向紫洛瑶追去,抛下一句话:“还不快传御医!摆驾三王爷府。”
紫洛瑶刚冲出殿外没几步忽然想起此刻自己内力尽失,也根本无法出宫,正在心急如焚之际,却忽然感到一只大手紧紧握住自己,侧头一看,便见到安御轩严肃暗沉的侧脸。
“你没有令牌怎么出宫?跟着朕一同去王府。”安御轩侧目瞄了紫洛瑶一眼,不知为何,看到她为三皇弟如此焦急的模样,自己心中似乎有些闷堵,然而三皇弟的病情为重,他现在什么不快都得往肚子里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