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阮玉笙如此一说,柳梦之摆摆手。
“梦之自小爱周游各地,见过的美女数不胜数,还有那西域女子,更是千娇百媚,”柳梦之解释道,“初见婧华,虽觉得她花容月貌,可梦之并无他想,只想着救下这苦女子。”
“那这婧华是怎么让柳兄你如此神往?”阮玉笙摇了摇羽扇,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江湖之中,男子大多好女色,就算是那僧人,也有不少偷吃的,这柳梦之长相如此俊美,周围定是美女如云,竟如此抵得住诱惑。
“五年间,梦之与婧华相处融洽,心息相通,婧华所想,也便是梦之所想,那是其他女子无法给予梦之的。”柳梦之想着这五年,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婧华便知道他要什么,想说什么,灵犀相通,他柳梦之还从未有过此种感觉。
“既然是天造地设,柳兄又为何拱手相让呢?”阮玉笙一针见血,笑意中总让人错觉他是在看好戏,他并非真想知道,而是爱看别人的悲剧。
柳梦之轻叹。梦之无能软弱,给不来婧华美满。
见柳梦之如此神情又沉默不语,阮玉笙自是知道不该继续追问,只是摇着羽扇。若是这柳梦之性子刚硬些,或是有一身好武艺,可能便会与卢絮尧争个你死我活,那该是多精彩!心中盘算着,阮玉笙看着便是笑里藏刀,自有打算,只是柳梦之秉性纯良发觉不了。
大堂前,青行宫弟子整齐排列而坐,闭目练功,悄无声息,原本已经在那里巡视的缟霜见婧华与迟凤栖过来了,便迎上去行礼。迟凤栖在一旁嬉皮笑脸地叫着缟霜师姐。
“宫主夫人,昨夜一切可好?”缟霜问道。
婧华只是点点头,不想多说昨晚之事:“缟霜师姐不必改口叫我夫人,仍叫我婧华便好,不然婧华适应不了。”缟霜原本还想说说这礼数,可见婧华坚持,也便不好违逆了。
“好的,婧华。”
婧华看着这井然有序的练功阵势,便有些回忆起了幼时自己随着师傅来这里监看师兄弟练功的场景,如今便站在当年的位置,不禁思念已逝的师傅,黯然神伤。
“近日来我们宫里可有什么事需要筹备的?”婧华突然问道,老宫主仍在世之时,宫内便时不时会有各门派以武相会或是师兄弟之间相互切磋,好不热闹,回到宫中这几天倒是觉得蛮冷清的。想到师兄弟之间的切磋,当年无人能胜身为大师兄的卢絮尧,风姿飒爽,睥睨之势宛若天神,翩翩绝伦,让身为小师妹的洛兮堇无限神往。
而今,这样的大师兄已成自己夫君,自己却高兴不起来。
缟霜稍作踌躇,想着近期似乎也没什么安排,老宫主丧葬后便是新宫主大婚,还没空闲举办任何事宜。
“昨日留宿青行宫中的武林人士大约有几人?”婧华突然问道。若是人数众多,不如来场切磋,或许可发现可用之才。青行宫在武林门派中也算是大门派,全因老宫主德高望重,如今老宫主已逝,借此机会也可重立青行宫的名声。
缟霜想了想,说道:“具体数目并不清楚,大致是有一百余人。”后院厢房已经全住满。
婧华思索着,这数目差不多,武艺切磋下来估计也能几十回合。迟凤栖看着这样的婧华,俨然已是这青行宫的女主人了。
“此事还得跟宫主商量……”缟霜提醒着婧华,毕竟卢絮尧现在才是宫中的主人。婧华眼底深邃无垠,如今她嫁于卢絮尧,要的便是平起平坐,她想要决定之事,无人能阻挠。
便向她所想,柳梦之也罢,卢絮尧也罢,婧华无需靠他们来成全。
“师姐,我想与弟子们说几句话。”婧华掂着语气说道,面容淡定。缟霜点头,让众弟子停止练功。
婧华来到他们面前,她知道现在大多数弟子的心都倾向卢絮尧,若是不开始树立威信,在这宫中难以生存。便像是当年的汝嫣夫人。
婧华稳住心中的一丝慌乱,在众人面前,她是这青行宫的女主人,理应不让须眉。
“诸位同门,婧华今为青行宫夫人,对本门派别无二心,老宫主在世之时,别人对我们青行宫也是要敬三分,”婧华睥睨着弟子们,停顿了一下,又重新说道,字字铿锵有力,“如今,老宫主已仙逝,新宫主刚继位,难免会遭人质疑,现有百余名武林人士歇于宫内,为了新宫主能重树青行宫威名,婧华想为新宫主举办一场比武切磋,以此来为继位助威。”旁边,缟霜稍有难色,方才明明已经说过最好征得卢絮尧同意,婧华倒好,说是为了卢絮尧而办。
台阶下,众弟子听婧华这么一说,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迟凤栖见到如此婧华,颇感惊讶,以往只见她娇柔模样,还未见过她如此大气果断。
婧华环视了台阶之下,见弟子们骚动,便接着说道:“到时候,与其他门派比试,还望各位兄弟姐妹出尽全力,为青行宫争得美誉,婧华也相信,我派弟子个个出类拔萃,定能在比武上胜人一筹。”
弟子们虽是还不晓得这宫主夫人的能耐,可听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新宫主还未有作为,如果不团结一致对外,定会被这武林狂潮所侵吞,百年以来,此类例子数不胜数。弟子中基本都是念及青行宫名誉与日后生存,只好听命,皆低头不语。
婧华见台阶之下又恢复了整齐有序,便心知自己所说已起效果,唇角泛起明艳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