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救之后,偷得两身青衣,顾枕月和荼白战战兢兢地在青行宫中混了两日,一开始见人便躲,生怕被认出,后来发现似乎也什么大不了,也没多少人记得他们面容,只要一袭青衣,便都视为同门中人,见面行礼,并无起疑。顾枕月也稍搁下心,只要不要被那姓卢的看到就好。
两日里,与青衣人同食同睡倒是像模像样,似乎也发现青衣人的领头者,每当此人经过,众人皆让道,低头行礼,毕恭毕敬喊道“缟霜师姐”。顾枕月微低着头,偷瞄着这来头不小的缟霜师姐,与众人不同的一袭白衣,青丝挽髻,只在髻上别一白玉兰,清新淡雅,螓首蛾眉,面容姣好,虽不叫天香国色,却也楚楚动人。看来,顾枕月找到讨好目标了,这缟霜是卢絮尧的心腹,从她身上应该可以讨到不少情报。
“荼白,记住,这便是我们需要拿下之人。”顾枕月小声叮嘱荼白。荼白捣蒜般点点头,再抬头看那白衣姐姐,又觉得颇有难度,冷若冰霜的,如何下手?
顾枕月倒是胸有成竹。曾听下人说些杂话,说这缟霜师姐本有一年幼弟弟,早年夭折,可怜透了。弟弟死后,缟霜变得沉默寡言,除了卢宫主,不愿与人亲近。
看看身边年少的荼白小兄弟,这不就一现成的弟弟吗?姐弟情深,若是见到与弟弟年纪相仿的荼白,还不触景生情?顾枕月在心里斟酌着悲惨的姐弟故事,抓紧时机,直击这缟霜师姐的软肋。想到自己如此冰雪聪明,不禁自鸣得意。
偷偷跟踪缟霜师姐数次,终于也摸清她一天的行程,清晨伺候安排卢絮尧起身,接着便代替卢絮尧监督众弟子练功,午时与众弟子共同用餐,餐后稍作歇息便会来到芙蓉涧冥想安神,也只有此时她是孤身一人,顾枕月思来想去觉得这便是接近她的好时刻。
“荼白,你待会便假装迷路过去跟她搭话,能搭多久搭多久,告诉她你从小父母双亡,和姐姐相依为命,被青行宫收留,我这姐姐看准时机会出去帮你。”顾枕月跟荼白说着情况,边安慰荼白别紧张被害怕,有她在,一切都会很顺利的。
荼白相信枕月小姐,无论枕月小姐要自己做什么,荼白都依。荼白自小多病,家贫养不起药罐子,便被双亲弃于山林,所幸被枕月小姐捡回,大恩大德,就算是要了荼白性命也难以报答!
两人远远看着正在闭目冥想的缟霜,芙蓉涧寒泉叮咚淅沥而下,落溅在池边芙蓉,幽香沁人心神,确实适合闭目养神,修身养性。顾枕月用眼神示意荼白赶快上。
毕竟是有任务在身,难免稍有些百爪挠心不能自已,荼白鼓足了气,想都没想就撞出去,一个不留意,硬生生跌在缟霜笔直的后背上。这一撞,缟霜师姐错愕回头的神情,让顾枕月瞬间有如当头就一棒,就怕这缟霜师姐一生气,她的计划就浅尝辄止了。
“师……师姐好!”见缟霜不知所以地看着他,荼白紧张地有些说话窒碍,小脸涨得通红。
缟霜也奇怪怎么这孩子会这么莫名其妙地撞上来,见他神情扭捏又满脸绯红,削瘦的身子还瑟瑟发抖,想想这孩子也并非是有意,自己这么凶煞恐怕吓着他了,便也顺下心来,露出难得一见的笑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