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恩,我挺住。”
她一回味,觉着这话不对,又忙改口:“你挺不住也别硬挺,一定要告诉我啊!”
随意的晃了晃手中的帕子,帕角就有血丝渗出来。宝儿的眼瞪得更大了些,没等我回话就两步跑到姜越面前,将他拦住。“你说!怎么把云歌弄成这样?”
姜越紧了紧唇没说话,绕过宝儿直进了客栈。我感谢得很。立马过去拉住宝儿,添油加醋的将我额头的伤冠了个英勇救人的名,还叮嘱她回客栈一定不要多问,省的姜越和那个人难堪。
宝儿深明大义的点头。我搂着她往门里进,一抬头,正对上那陌生男子的眼,他冷冷笑了笑道:“为了救人?”
我心虚,没敢看他,低低的哎了声。他没再深究的转身进了门里去,只留宝儿在背后不知死活的叫唤,这人不知好歹,救了也白救云云。
我低头擦了擦汗,感叹周国的日子不好过啊!全然没想到,更不好过的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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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洗漱妥当,将额头上的伤包好下楼,客栈已过客伶仃,店小二打着哈欠躲在角落里偷懒,只留姜越一人,孤坐窗边,对月自饮。
那样的姜越我从未见过。怅然的侧颜,似是有满心的话,却无人可说。
下一刻便觉得这肯定是我跌破头产生的错觉。我摇头晃脑的来到桌前坐下,看到他妖孽浅笑,方才的想法得到了证实。
这样的人怎会有话找不到人倾吐?他怀中留温的佳人怕是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拿了个杯子过来倒上热茶,我捧着茶杯取暖,眼神望向窗外的凄凉夜景,真搞不懂这些男子心中在想什么!难道俊美帅气就一定要做窗边么?酷暑坐坐也就算了,这已经入了冬,寒风刀子似的扎人,还坐窗边不觉得冷么?
揣着他就是来安排我去见那南国女子,我额头负伤昏昏欲睡,只想早点谈完回去休息。于是,直入主题道:“明儿什么时辰动身?”
他提壶斟酒,右手攥着枚翡翠箭头,仔细摩挲。“还不到时候。”说着拿起酒盏一饮而尽。
我死死盯着那箭头出神,看到酬劳,心中睡意去了大半。适时才多了份心思发觉,方才救我的那个陌生男子不见了踪影。
不过,不在就不在了吧!留着个证人怪惹人不安的。
偷偷从姜越的酒壶里顺了些酒,我伸出舌尖舔了舔,一股辣劲儿就上了头,差点没把我呛死。
姜越瞧着我呵呵的笑,眉眼弯弯的,带着些孩子的纯真。我想,他是喝多了。不想,他却清明道:“我们周国的烈酒,只有周国汉子饮得。你这小丫头也敢尝,不怕烧破了肠子。”
“谁说的?”嘴上逞强,杯子却再未端起。我拄脸望着檐边的皓月,忆起和封夜第一次饮酒,酸甜的桂花酿,他十指如玉,桂花树下弹着不知名的曲子,轻轻转转,和着酒香,只闻着就让人要醉了。
姜越也难得安静,陪我一起将月亮看着。我感慨回神,他却仍若有所思,我心想他不定在想哪个美娇娘呢!正想着他就回了头,与我道:“你上次不是问我,为何要拒绝那南国女子么?”
我嗯了一声,原以为他不会告诉我原由,未想他竟主动提起。
他弃了酒盏,直接提壶痛饮。半晌啪的放下酒坛:“因为我要娶别人了!”
我点头,看来宝儿猜得不错。这果然是个负心朗和痴情女的故事。而后,我漫不经心问:“何时啊?”
他说:“三日后。”
我拿起茶盏慢饮,又问:“跟谁啊?”
他灼灼的看了我一会儿,突然笑了。他说:“跟你。”
咔!茶盏落地,瞬时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