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已伸出些许,醒神后赶忙收起。她心如擂鼓,怕身前的人听到,忙匆匆走开寻了别的事情做。
域竹的夜总是那么静,风拂过竹林,耳边除了沙沙声,偶只得几声蛙叫,时有时无。衍城望着眼前静谧的湖水,听见身后吱嘎的动静,回身来看。
云歌垫着脚,手上拎着一盏风灯,样子别致得很,竟是个皮子裹得狼头。似是准备将它挂在屋外延出的雨遮上,她尽力的伸长手臂,却怎么都差一拳距离。
回过身继续盯着湖水发呆,衍城是坐下就很难起来的个性,故也养成了对一些事视而不见的习惯。
夜依旧很静。突然,砰的一声。好像两个重物相撞,连整个竹屋都抖了三抖。这下再想漠视几乎是不可能,他无奈回头,正瞧见云歌捂着头,蹲坐在地上,满眼泪花。
“哎。”自从收她为徒,似连叹息都变得多了。衍城起身,扶起她道:“你想用轻功将屋子撞翻么?”
什么都逃不过师父的眼睛。方才她总够不着,急中生智就想使轻功飞一下,不就正好挂上了。没想到,劲儿使大了,不但灯没挂上,还将自己撞了个眼冒金星。
“你挂灯作甚?”盯着她那盏狼不狼虎不虎的风灯,衍城觉得有点可笑。
显然没看出某人眼中的笑意,云歌认真的提着灯笼转了一圈,显摆道:“师父您看,这灯跟我养的桃子长得一模一样。我来此修行不能带它,所以就以此借相思。还有,湖中路黑,徒儿挂上盏灯,每天入夜就点亮,这样师父来找我就不会摔倒了啊。”
盯着那灯瞅了会没说话,衍城转身指了指一旁放着的书道:“好好看。”话毕,转身即走。
云歌冲着师父的背影点头,心底虽对师父的冷漠有些失落,但还是不放弃,垫脚坚持要将灯挂上。
手猛地被另一只大手握住,跟着整个人被股气轻轻一提,灯便已挂好了。云歌感觉到那股熟悉的竹香迅速抽离,回头,竹桥上已空无一人。
望着弯曲的竹桥半晌,她抚着刚被人握住,温度未全退的手,嘴角傻傻扬起。
**,
隔日。
卯时刚过半,有个声音就遥遥传来。“云歌,到前院来!”
睡得迷迷糊糊,云歌翻身坐起,四处看了看,没见任何人。翻了下被子就躺下再睡,那声音再度响起。“十……九……八……”
“大清早这是谁在数数啊!真是闲的。”咕噜着把头蒙进被中,她继续与周公相会,正梦到精华段,要吃烤乳猪了,身子突地一轻,跟着,冰凉的水便从四处倾灌进身体。
猛地睁眼,发现自己已快沉到湖底。云歌虚晃着扑腾了两下,没搞清怎么回事,只想着快快游上岸为上。没想刚游两下,面前一个巨大的黑影便闪电般袭来。
光线太暗,她看不清那大物的长相,只瞧见,它仅眼睛就如铜盆般大小。
“哎呀妈呀!”惊呼在水底只起了数串水泡,她看着那妖怪越游越近,吓得连逃跑都忘记了,僵在原处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