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猜,”他没有住口,笑了笑缓缓道,“以前曾有人要杀你,可你侥幸活了下来,那人定是没有被抓住,现下随时可出现,而你以后要离开骊山行走天下,所以需要自保的本领……”
俪黛目瞪口呆的瞪着他,放佛在看怪物。此刻她觉得这人是不是她的蛔虫?就这短短的一天接触,他怎么什么都知道了?
感觉到危险,她冷了下来:“你调查我?”
后者笑的温和又光明正大:“没有,在下说了只是猜测。”
“……没有?!”怎么可能!可又想初次见面他的猜测,随即浑身戒备起来,冷眼看他。
“理由?”
她在问他猜的理由,漂亮的眸子透出冷冽,毫不怀疑下一刻若是他说错什么,她就会过来同他决一死战,不过他并不慌张。
“你胸口有道疤,是剑留下的。你的身份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受这重伤,如此想来定是人行刺。你的院落虽偏,可四周时常出入高手保护,我昨日能逃进去实则费了不少力气,由此可想,若是那人抓住了又怎会这么小心谨慎?”看俪黛一步步变的铁青的脸,他顿住。
“继续。”两个字就像从牙缝中挤出来。
他应邀开口:“所以在下推测定是在防止那人,而至于你要离开骊山……”她变的愈加黑沉的脸让他又顿了顿,“你身为二小姐,却事事不假手他人,练武时更是有超乎常人的执着和毅力,而观你的身份,这样似乎并无道理。你是真的要自己强,强到不靠别人也能保护自己……可是为何呢?这个疑惑在看到你的书时有了答案。”
……
“《八国大事》,《东黎天下》,《草原瞭望》……这些都是介绍天下各地风土人情,政治相关的书。或许可以理解是兴趣和好奇,可只是这样是不会认真的在上面做标记……你似乎一直独善其身,在下只得这样猜……不过这只是一己之见,姑娘听听便可。”
俪黛的心情很复杂。她一直以来秘密计划的事就这么被他发现,很想飞过去同他死拼灭口,但又想自己打不过也只得作罢。更何况她最气的是——!
胸口有疤……胸口有疤……可想当时他看了哪里!
她虽比一般女子大方,可终究是没经历情事,更没和同僚以外的男子有这样亲密的接触,身体被看光,她感到羞恼,却也无法全怪他。
因他一直以来就是温温和和光明正大的样子,这一切好像在说,他没有故意探知,只是巧合知道。再加上他比较聪明,所以推理出来了……
要她怎么说?
“不许说出去!”半天只得脸黑的憋出这一句。
可这句话全无刚才质问的气势,倒像是耍赖一样,男子似乎想笑,可见她表情不好,又忍住。
“好,在下定守口如瓶。”很温和听话的样子
俪黛知道没甚权力叫他闭嘴,可是她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打他不过,还要靠他取书,五年来还第一次动了脾气。
这一刻她毫不怀疑他定是早就看透若这样说她定不会拿他怎样。一直以来,因她寡言沉默,所以很多人不敢接近她,而就算相识,也少有人能在话语之间占她上风。她前前后后必竟活了那么多年,常人已经没法在她这里捞到好处,她也这样觉得。
可同他相处不过短短一天多时间,她悲剧的发现身上有个致命的缺点。
每当他一脸真诚无辜,光明正大的说那些对她“禁忌”的话时,她往往会气不打一处来,但却不会真的火冒三丈冲上去不顾一切。
她觉得这样的自已很傻,竟然还会相信表相,可她以前就常常对这样的人完全无措,楚白霜是,云沂是,这个男人也是。
她很讨厌这样,可这天性似乎很顽固,无论她如何抗拒,也总是在下意识妥协……这一刻她很想笑自已,吃一埑不长一智的东西,可转念更深处又是无耐,她自诩聪明,慧眼看人,可总愿相信那真诚或许有半分真意。
男人看她神色不知思索,只那嘴角的一抹嘲讽令他原本不错的心情沉了沉,不自主皱了皱眉,他换个话题。
“姑娘日后打算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