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来到一处院落。院子里有少许仆人,见云沂下轿纷纷迎上来。
“这里是?”李黛跳下轿,问道。
“此处是拜托一个朋友安排的。”云沂解释道:“姑娘请吧。”
这么一说李黛也信了,毕竟刚才进城查的很严,可他们却过的十分轻松。难保不是有‘朋友’帮忙。
院落不大,但每一处装扮都清新雅静。李黛被安排在了客房,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正想事,有人敲门进来。
“这是公子叫小的拿给小少爷的。”因李黛是男装打扮,所以出了云沂和不和她交流的夏孤秋,其余人皆唤她小少爷。“公子突发有事,多有怠慢,请小少爷自便。”
仆人说完似好奇的打量她,被她发现立刻告退。李黛对那眼神不明所以,但也不多想,好奇的拿出衣服打量,一惊,赫然是一件少年外袍。全体为青,花纹精简却不失典雅,显然是为了报之前在湖边赠衣之礼。
李黛暗暗赞叹。这人着实客气,且她也知道,这人做事发乎于情,她推拒,未免显的尴尬了。
或许因为这几天的劳顿,顿感疲倦,想到对目前事尚且没有对策,不觉心烦。可睡意实在浓烈,扛不住,便睡去了。
这一睡便到了太阳落山。所幸没有发病,但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小丹的事,村里的人,淡竹的情况,还有飞雪等等……
刚换上衣服,仆人便来叫她去前堂,说是云沂办事回来了。
来到前堂,一眼便望见云沂。此刻的他俨然刚刚归来摸样,他换了件衣衫,乳白色的锦衣洁尘不染,精致简约的花样装点了整套衣物,使其高贵不失大方,朴素中带着出尘。墨玉般的发丝依旧只用簪子随意套着,称的微显苍白的脸愈发有种病弱的俊美。
“刚巧遇见要事要办,实在对不住姑娘。”
听他发话,李黛从恍惚中回神,道:“公子该唤我李兄弟。”
云沂似反应过来,抱歉一笑:“是我错。”末了眼眸似乎闪过一丝类似戏谑的情绪,眉目含笑:“李兄弟,走吧。”
“去哪儿?”李黛只觉自己可能看错了。
“李兄弟不是要去喝酒?城中有处小酒馆甚是有名。”
没想到他还真记得,她有些惊讶,想起今日的郁事烦身,却一时间无能为力。索性一拍手:“走!我要吃好酒好菜,云兄莫要心疼。”
她性子里有男人气的豪爽,不知不觉间就散发出来。倒是云沂对她这称兄道弟没太在意,报以微笑。
“在下做东,李兄弟尽管享用。”
一口酒下肚,烈却有余香。“好酒!”她不禁赞叹,瞧见云沂斯文优雅的用筷子夹着一粒花生入口。
云沂慢条斯理的吃完一颗炒花生,发现有人用奇怪的目光看他。“怎么了?”他问。
李黛回神,戏谑一笑:“没有,只是见云兄那般高雅的像不食人间烟火,却没想能这般自在的坐在市井间吃花生米。”
没错,她以为他会带她到豪华的酒馆什么的,却没想是一间简陋又热闹的路边摊。不过他倒像没觉得什么,坐下来熟练的点了小菜。
这让她有些惊讶。
没想她这般直言,云沂倒忍不住笑了:“李兄弟实在高抬。说来在下也出生于普通乡野家庭,粗茶淡饭食得习惯了,也是一番滋味。”
原来是普通家庭发家致富啊!她暗叹,见他不像说谎,不觉啧啧。瞧瞧人家,一个农家出生的人竟然后天锻炼出这般出尘的气质,果真是出生不重要,靠后天创造啊。
她感慨着,没想竟然说了出来,还比了个大拇指。
云沂终于忍不住笑:“李兄弟可真是谬赞了。”
“什么谬赞,你当的起啊!”她嘿嘿一笑,举起酒杯,“萍水相逢是缘分,更何况咱们三次相逢。干了这杯!”
云沂已经习惯她的豪爽,也似乎觉得十分有趣。举起酒杯:“身为男子,当是我敬姑娘的。”
李黛一口喝完,边倒酒边说:“哪儿存在这些礼数,我可是酒鬼。当初我和他们喝的时候从来不管,一排十个,一个个都给我丢翻了去。”
云沂微笑着看她倒酒的熟练姿势,状似不经意道:“李兄弟看起来不过十三四竟然有这般好的酒量,实在是厉害呢!”
他说的自然,倒是李黛注意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只有干笑:“哪里,是天生体质好喝不醉。”
“体质?”云沂看向她,李黛只觉得好像要被那双黑眼珠子看穿似的,赶紧转移话题。
“对了,不知淡竹有消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