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黛真的是对这人恨的牙痒痒,亏得因为她之前因他带她下山而心生感谢,这下她明白了,这人目的是要近距离教化她!
“哼!你的功夫若有你的嘴巴这么厉害,还用得着受伤么?!”
淡竹看出她的恼怒,自己倒没了之前的怒意,可表情还是淡淡的:“一个人再厉害也有限度,要不你也以一挡百,打个一天试试?你若能不受伤,我从此不再说你。”
“我又不会武功……”她这幅身子虚弱底子又不好,要是她会武功还用得着这样?又想自己真是完全落了下风,赶紧打趣:“说教我?你也不过才十八岁,跟个老头子似的。”
“你也差不了哪去。”后者声音淡淡。
李黛啧啧:“你这小子真是,告诉你姑娘生前也才十八,要说那也是心性早熟!”
“我又何尝不这样解释?”
李黛沉默了……就不锻炼确实要生锈。
“你可以学,”见李黛不明所以的看他,他道,“骊山武学在天下名列前茅。”
李黛怔住,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说什么。对上那双眼,她下意识的回避了。正好包扎已经收尾,她起身拿起东西准备出门,却听到他穷追不舍道。
“这个乱世,以你目前之力很难生存。”
李黛的身形顿了顿,随即走了出去。这里是她无意间发现的一个村落,很小,只有几家人,而且很隐蔽。
好在这里的人比较淳朴,所以收留了他们两人,倒血水的时候正巧碰到了房子的主人。是一个和蔼的妇人,正在洗衣服,瞧见她便冲她温和的打招呼。
“那位小哥醒了吗?”
“恩,多亏大嫂收留。不过我还真希望他别醒,开口就气我。”
妇人笑了:“看起来是没事了吧?”
“恩。”李黛收拾完一切,见妇人在清洗衣服,便过去帮忙。
妇人对她感激一笑,李黛笑道。
“大婶是哪里人啊?怎么住在这里?”
妇人也不隐瞒,啧啧叹息:“我们都是避乱来到这儿的……”
“避乱?”她惊讶,“这……可以进城里去,如何会在这儿?”要知道这里实在偏僻,要不是他们逃的迷了路恐怕也不会发现。再者生活条件也十分艰苦,连房子都是茅草加木板搭的。
妇人的叹息声更浓郁,沧桑又哀伤。“实不相瞒小哥,我们都是钺乞国的人,前年爆发了战乱,村子被毁了,整个国家都完了。我们一村活下的人只有出逃,逃了许多地方,一知道我们的身份都将我们赶了出来,没有办法只好在这里苟且偷生。”
妇人说着,抹去眼角的泪。
“钺乞国?是否是沂水下游的那个?”她的神色复杂。
妇人已经收起了泪,毕竟已经过去一年,再说在这乱世,能生存下来已然不错,她们早已习惯,只是很惊讶这位小哥的反应。
看出大婶的疑惑,李黛扯了扯嘴角:“我曾有个……朋友是钺乞国人。”
“哦?”大婶一惊:“现在可有他的消息?”
李黛摇了摇头:“没有。”说来也过了三年,对他的记忆也止步在了最后的那一句话。
我带你走。
她扯了扯唇角。谁也想不到他俩最初相识的剑拔弩张,那个高傲自大目中无人的家伙,最后却对她说那句话。
虽然只有四个字,但,不容易。
大婶看出她的深思,以为她在担心,却只有无奈的安慰:“小哥那位朋友吉人自有天相,自会逃脱灾难的。”
对这安慰,李黛只有扯了一个笑表示感谢。
帮飞雪梳理毛发,可她的心思却完全不在。
刚才她又问了些关于钺乞的问题,这才弄清楚。是邻国纷争,放眼天下似钺乞这种小国太多,但注定不够强就要被吞并,鸨羽就是个例子。
所以爆发了战争,这在权力冰裂的世界并不稀奇。他曾是在鸨羽的质子,是不得宠的皇子。
她不知道后来如何,只祈愿他回国后如愿以偿,只是做了个逍遥皇子,能侥幸逃过劫难……
正想着,突然喧闹起来,伴随马匹的嘶鸣。她神色一凝,将飞雪藏好便到热闹处走去。
“此处是我们的地盘,若你们执意不搬走,那别怪我们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