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生疑,走上前去。踮起脚尖,赫然发现中间两人在下棋,其中一位正是玉尧奕,而另一个则是昨夜与她饮酒的汉子之一。
“在下棋?!”她有些惊讶,要知道那玉尧奕可是棋痴,明显是斯文人,可这些山贼行为举止粗鲁大气,怎得这两种极端之人会在一个棋桌上下棋?更甚者玉尧奕此人一脸专注,丝毫不因对方弱而轻视。
狗列正站在一旁,他对棋学了好久却依旧是一窍不通,正皱眉不知战况如何,听身边声音,转身一看,眼睛一亮。
“姑娘!”昨日她游刃有余的扔筛子加之‘对诗’令他佩服的五体投地,更别说最后她竟然以女子身份胜了二当家!并且玉先生对她的诗竟哑口无言对不下去!所以说话声中不禁带着敬意。
俪黛不知自己被人看做偶像,只询问道:“你们……还下棋?”
狗列给了她一记‘我就知道你会问’的眼神,爽快给她解答疑惑:“我们可不是普通山贼,我们大当家可是文武双全,五年前玉先生被大当家所救,之后便以报答做了军师。而他们两人就经常在一起论学论兵法,我们就在旁边听着。
那时候只觉得大当家都不像大当家了,文绉绉的,我们虽然听不懂,但总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后来他们也经常下棋,按大当家的话说,棋盘如沙场,而他们两人常常一局棋下一夜。”
说到这里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大当家就是我们心中不可撼动的天,带我们过上了好日子,当我们发现大当家还有这一面时,都自觉地想跟上他的步伐,所以那之后寨子里就流行了一阵读兵法,练下棋的风气。”
俪黛点了点头,心底却是有些震惊。想陆如烈倒是十分有个人魅力,而这群本是大字不识的汉子同普通山贼也有了根本区别。但陆如烈这样一个人物,怎会屈居于这六盘山?
更何况……
她视线落在那下棋之人身上,清俊容颜,微微蹙眉,执起棋子似思索着,突然抬起眼眸看过来,微微一顿,片刻后又收回视线,落下一子。
“你输了。”
“玉先生让了我五子,我还是输了,看来还得练练才是!”
“无妨,你已进步很大,我看你下棋有些举棋不定,下次你便直接大胆攻击,兴许有些不同。”
汉子眼中一亮,起身抱拳:“多谢。”
他站起身退出,身边人拍他:“行啊你!竟然同玉先生下了一个时辰!”
那汉子露出惭愧,摸摸胡子:“其实我以为这次能拖个一个半时辰来着。”
旁人笑他大言不惭,又有人对玉尧奕笑道:“玉先生,你棋艺精湛,我看放眼天下恐怕也无人能胜之于你吧!”
他人附和:“就是就是!连大当家也总是惊叹于玉先生的棋艺!”
玉尧奕却淡道:“诸位太抬举,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们说无人能胜我,可不巧,七年前一人便胜了我,而五年前一少年也险些胜我。”
他一言惊起所有人惊讶。“我看不然,毕竟是七年前,若是此刻的玉先生保不定会输。”有人道。
玉尧奕缓慢的把玩着手中黑子,依旧淡道:“自那后每年我与他下一局,直至今年,我未曾赢过一局。”
这话令在场沉默了,一时间也奉承不下去。正这时狗列却突然叫道:“玉先生,不若你同姑娘来一局?!”
众人这才知俪黛到来,未见过的听说过昨夜的传闻,皆好奇打量,见过的更是眼中一亮,不可否认,俪黛昨夜的豪爽大气极其对他们胃口。
玉尧奕也看向她,突然出声道:“玫瑰公子才学出众,棋艺非凡,不知他底下侍婢棋艺如何?”
俪黛看向玉尧奕,又看了看周围人,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摊手:“让你们失望了,我不会下棋。”
玉尧奕却道:“玫瑰公子之棋艺天下人少有能及,你为他的侍婢,或多或少也耳濡目染,还望姑娘莫谦虚。”
俪黛真无奈,她是会下棋,然而她并不喜下棋,那次只是计谋。只是眼下他将萧瑰瑾搬出来,看来是要搞得她骑虎难下。她沉默片刻,突然笑了。
“玉先生,实不相瞒,我确实会一点棋,只是你确定要和我比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