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瑰瑾闻言一愣,此生都未觉得竟因此事如此无言以对,联想她方才的神色,她是在叹息。
她不喜麻烦,但她说过他是麻烦的人。她跟在他身边似乎一直见到的便是他身子不好每月还要发病,且还遭遇了两次追击,眼下还觉得他有洁癖,看来她一直想避开他的理由倒也充分。
至少这样,在她看来他就是个事多麻烦的男人。
对此,他极度无言,
深深的看着她,嘴角挂着无奈的笑,他坐了下去,俪黛本打算转身坐在一边,却料手一紧,接着被一股力量牵引,直至跌坐下去,撞进结实的胸膛。
那人揽住她的腰微微一抬,调整了她姿势,将她放在自己的长腿上,手搂着她的腰,而她的头靠在他胸膛上。如此亲昵的姿势令她的脑袋嗡的一声,机械的反应不过来。
头上男人温和好听的嗓音沉沉,在寂冷的山洞中传来。
“俪黛,我并非矫情的男人,我也并非你们眼中所见的清贵。我说过我是一名孤儿,在农村长大,我杀过猪,喂过鸡,种过田。后来虽成了萧瑰瑾,然而在征战时也遇过险境,我生吃过老鼠,吃过蝙蝠,睡过泥潭,也曾为了杀敌半月未洗漱。”
见她抬起头愣愣的看着自己,他温和的笑容不减,不自觉的摸上她披散后背上的细软的头发:“你看,我并非你们口中所传的仙人,是外人太高看我了,我就是平凡的男人而已。”
俪黛犹自怔怔,她从未想过有天会听他亲自讲自己,然而此刻,她怔楞后好似反应了过来,原来他是在为自己解释。
她误会了他,他并非麻烦的人,他适应的了高堂也并不排斥地狱。这世间本不存在神仙,只是因为他太高洁,太强大,以至于使人仰望。
可俪黛在心中默默的想,就算这样,他也不可能是平凡人,因为没有人能以那样的出生却从头到尾散发着天生的上位者气息。
而他竟然解释,她也不便再多说,只是这个姿势怪异,她动了动身子试图起来,腰间的手却揽的紧不容挣脱,这还是他少见的执着。
萧瑰瑾看着她有些莫名的脸,温和笑道:“这是让我们两人都干净的方法,”见她正要开口,又道,“紧急情况,我想你也不愿明日进城时带着臭味。”
本是要言辞拒绝,可对他平淡有理的解释,俪黛竟哑口无言。说实话她并不是太懂男女之事,也并非闺中少女般矫情,很多事情也看得清,只是摊到了自己的身上,她的大脑便似生了锈。
就这沉默的时间,放佛是她默认,她错过了最佳拒绝时间。
“你呢?”
“恩?”
“我同你说了我,你也同我说说你吧,我很好奇。”
她?她的过去?她愣了愣,回想前世的一生。
被老和尚抚养长大,7岁便成了乞丐,在街头混迹了四年后背楚白霜收留,为他入了训练营,之后是地狱般的三个月,她活了下来,后进了暗卫,以唯一女子身份混迹于男人堆之间,之后便只有任务,也就是杀人,有时她都忘了自己是谁,性别是什么,只是后来楚白霜让她萌生的少女心,却也被她压制在最底层。
就这样她活到了十八岁,而这时楚白霜为了救公主而危在旦夕,想起他之前的承诺,她义无反顾的割开手腕,只是这一次耗尽了她几乎所有的血。而她还在幻想他醒来后会心疼她时,却只听见他大婚的消息……
那一刻只觉得冷得刺骨,但她不能说什么,她也不会去责备他,楚白霜在她心中永远是对的,就算他没有选择她……
她沉默的回想着往事,这一切她并未忘记过,只是不去刻意想起。
看她沉默思索的样子,萧瑰瑾只感觉怀里的女子虽离他如此近,却也如此远,他轻唤了一声:“俪黛?”
俪黛并未出神,她只是无奈,这样的过去能告诉他么?
她笑了笑,淡淡道:“我很简单,你也知道,我这二小姐名头只是虚言,没过的太好也没过得太差。”
萧瑰瑾不知她之前所想,听着她这番话默了默,他想起了之前的疑虑。“五年前见你你还不会武功,没想五年后你进步这么大。”
几乎进入高手行列,之前听闻她似乎不适合练武,倒没想突然间给人如此大的震撼,尤其是她藏的最深的那些招式。
然而她没主动说起,他也不会主动问。
俪黛笑了笑,她在萧瑰瑾面前完全没打算掩饰,因她知道他有分寸,那些事她现在没办法解释,也不好解释。
“还记得五年前你曾探得我体内的内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