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来的时候她看着床那里,那里的人不知在什么时候又把上衣给拉开,胸口一片雪白结实的肌肤,而其上泛着可疑的红润,着实令人心一跳。她呆了呆,赶紧走过去。
拉下他的衣服,将酒精在他身上擦拭,最后又想了想,将他的鞋和裤子也脱了,全身给他擦酒。
而正要擦上腿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她,她看过去。
那里,明明已经昏迷的人似乎靠着一股顽强的毅力保留的清明,深邃的,带着光点的眸子望着她,没说话,可能是已经没有力气在说话。
这情形倒是让她想起了张三,只不过没空多注意,俪黛愣了愣,举起酒:“你发烧了,我给你降温。”
似乎是听懂了,那双眼缓缓往下移,俪黛顺着他的视线自然明了,不禁脸颊一红,佯装镇定道:“全身才有效……。放心,你……还穿有。”
说这话的俪黛心里却是很郁闷,想她其实很熟练这种照顾,以前在男人堆里看过男人的身体,也并未觉得什么,所以才果断的脱了他的衣服,可当他突然这么睁开眼,就像做坏事被发现似得,她很囧,也竟然因自己的行为害羞了起来。
不过好在那双眼虽清明,可到底是昏了,所以只又看了她一会儿,那双手缓缓的放下,他缓缓闭上了眼,似乎又再次的陷入了昏迷。
俪黛看他虚弱的样子,心里莫名的发紧,甩开莫名的思绪,开始给他擦身子,
之后俪黛给他喂了些药,见退热效果不显著,又擦了两次酒精。可再次的时候她发现了不对劲,他紧皱着眉岁隐忍却可见十分痛苦的样子,脸是红润的异常,嘴唇开始干燥的发青,而他的身子也红红的,就像他的体内在燃烧什么一样。
以寻常发烧来说,这太过了。她突然想起五年前那次在湖边,猛然醒悟。
他是旧疾犯了么?
他说他有旧疾,每个月都要发病,只是上次见他深冬里泡寒潭,难道就是因为发热?
她有些慌乱,因根本不知在这种情况怎样去应付。让他泡冷水澡?不成,他还有伤。可是就这么放任吗?他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怎么办?
光线明亮,窗外传来叫卖声,俪黛从沉沉睡意中醒来,揉了揉酸疼的脖子,看向床上那人,虽然苍白依旧,可总归是恢复了正常。
她终于松了口气,撤走了他身上所有的湿布。收拾好一切,又替他穿上刚买的衣服,看着床上的人,她突然不由得感慨,果然,底子好的人穿什么都合适。
他的身子属于看起来纤瘦,实则却很结实型,肌肤白皙的就是贵族少爷,可身上也有些小小的,淡的几乎看不见的伤疤,不过这一切都不影响。他的胸膛也挺宽大结实的,他……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她不禁红了红脸。暗骂自己什么没见识过,算算也大把年纪了,竟然对着男人犯花痴!还是对着个生病的人!
丢人!
想着她悻悻的出了门,因不知他这旧疾要发作几天,还有什么症状,所以她一直都呆在这里。帮他换了药,喂了些水,自己则吃了饭。
坐在桌上正要昏昏欲睡,突然听到小小的响动,她被惊醒,赶紧走到床边。
只见方才还好转了一些的脸色此刻完全苍白的毫无血色,而他的嘴唇也开始发紫。她触碰上他的额头,不正常的冰凉将她吓了一跳,拉开他的衣服,发现他的身体上也出现发紫的现象。
浑身冰凉,犹如浸入冰窖。
热的时候就似火烧,冷的时候犹如冰窖,一天的时间这样的身体要经历这样大的反差。
她心底凉凉的,因她不知道这样下去他还会不会活下来。
想法一出便立刻被她扼杀,她在这极其混乱的情况下反而无比镇定下来,想,总会有办法的。
……。
很难得,睡得有些沉。云沂的意识在缓慢转醒,准确的说,他有些热,对一切的知觉在缓慢恢复,只是他表面看起来依旧在昏迷。
慢慢的,感受到了那种脱力酸疼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又发病了,他算的清楚,是这几天天。从他的感受来看,他是侧身躺着的,背上的伤口有些疼,却不似当初。身上很重,可能是压了几斤重的棉被……
脸……终于感觉到脸上有异样的触感,有什么柔柔的,软软的,略有些冰冷东西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摸他的脸颊。
那东西从眼睛上离开,他虽不能睁眼,却能感受到跳动的火光。他疑惑了下,正要努力睁开眼,看看是什么东西时,突然旁边有人动了。
似乎是猛的一下坐起身来,脸上的触感随即离去,听得那声音讷讷呢喃。
“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