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妃的脸色很难看,因为她听得出来德妃暗指的就是自己家的侄儿,刚才国子监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全的传了过来,所以众人对严绍哲的表现都是高度赞扬的。
明明已经占尽了上风却并没有咄咄逼人,虽然嘴上没饶人但是却一点也没有伤及到两家的面子,不过就是一些小孩子的胡闹而已。
“听说你的田黄玉镇纸摔断了,前几天你皇帝姑父刚送了我一对羊脂白玉的,姑姑我也不爱写字,待会儿就拿去玩吧。”皇后虽然什么也没有提,但是只这一句话就已经说明了对于严绍哲故意摔断御赐镇纸的态度。
众宫妃都尽可能的低着头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其实这陈家人也实在是有些多管闲事,不过是一个镇纸而已,皇上还能因为这个处罚堂堂镇国公世子?那不是开玩笑嘛?
所以说今天这一件事情就让众人将这些世家勋贵的公子们的资质摸的差不多了,这陈家的子嗣也实在有些上不得台面。
陈贵妃其实还是比较得皇上宠爱的,所以陈家的庶子也来了国子监读书,可是你放眼整个轩辕王朝的勋贵家里,谁家会把庶子真的送去国子监?
镇国公府可是连承恩公的另一个嫡子都没有让其入学,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严绍清只有十岁年纪还小的原因,但是谁又知道呢!
陈贵妃的脸色很不好,此时太监进来通传说简亲王世子、勇亲王世子、安国公世子、定国公世子还有兰亭侯世子求见。
皇后自然是笑着让他们进来的,但是看向陈家的孩子的时候明显的就带着不悦,也没怎么招呼他们,问了问皇帝的侄子洛康年和洛风扬。“你们可还适应大学士的教导?”
两人自然不敢在皇后面前放肆,洛风扬自然是很公瑾的回答很好。而洛康年则是带着几分不悦的说道:“这徐大学士太清高了。”
皇后娘娘鼻子冷哼一声,当然这只有和她极近的严绍哲能够听到,洛康年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徐大学士可是清流中的第一人,真正博学多才之士。
“勇亲王世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徐大学士虽然不能被众位称作师父,但是教导你们一场也算是半个师父了,世子这么说他不太好吧!”贤妃一直很推崇徐大学士,所以忍不住说道。说完这话贤妃歉意的看向皇后。
皇后对她大度的笑了笑,并没有因为她说了这话而生气,只是拉着严绍哲帮他整理身上并没有褶皱的玄色外衫。“我们镇国公府也算是百年书香世家,最看不得别人不尊敬师长了。”
其实从太监口中大家都知道严绍哲是在什么时候摔的镇纸,也因此猜到了严绍哲是不喜欢听他们挖苦徐大学士,而皇后的话就算是落实这一点了。
陈贵妃的脸色又是一黑,狠狠地瞪了自己的两个侄子一眼,主要是那个庶出的陈建仁。“皇后姐姐说的是,谁不知道当初镇国公家可是轩辕王朝第一书香门第。”
说起祖宗,镇国公严家也确实盛极一时,当然现在也还是很厉害的,只不过慢慢的开始转移到军权上去了,但是严家在士林学子眼中还是极受尊崇的。
“严世子,之前愚弟多有得罪还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陈建树不是不懂察言观色的人,现在明显的所有人都站在严绍哲那一边他自然要摆出自己的姿态。
“陈世子这话是从何说起呢?我可是从来没有将刚才的事放在心上。”严绍哲冷眼看着陈建树。
陈建树表情一僵,严绍哲这个意思是说他根本就没当回事,就自己还在耿耿于怀。
皇后满意的对严绍哲笑了笑,而后又听严绍哲说道:“陈世子,你我同是国公世子,身份自然是相当的。但是你堂堂国公世子总是为庶出弟弟给人道歉,这也……”
皇后此时忍不住在心里给严绍哲竖起了大拇指,没想到自己的侄子不沉默的时候竟然这么的腹黑。
在古代一直都很尊崇嫡庶之别的,陈建树堂堂正妻嫡子国公世子,却总是要为了庶出的弟弟给人道歉,这说出去那就是定国公府嫡庶不分了,那可不是小事。
陈贵妃也是脸色苍白,没想到严绍哲会抓住这一点,他哪里知道这是严绍哲从书桐那里得到的启示,现在的严绍哲已经和以前那个不可同日而语了。
“多谢严世子提醒,是我太紧张了,怕愚弟得罪了镇国公府。”陈建树怎么可能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所以自然是含沙射影一番。
皇后有些不悦,但是却端起茶杯没说话而是等着严绍哲来解决,这是孩子们之间的事,如果自己这个大人介入了就变了。
严绍哲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和书桐的自然不同,虽是笑的但是却不会让人感到一丝的温暖。“陈世子难道忘了我说过的话?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问题,解决了不就好了,为何要上升到家族层面?更何况我们严家可从来不会这么小气。”
“陈世子,哲哥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所以你大可以放心。不过定国公也是要好好教导你们一下,哪有庶子犯错要让嫡子赔罪的,这可不好。”皇后娘娘云淡风轻的说了一番。
陈贵妃和陈建树却是满脑子汗,见自己的盟友这样窘迫,洛康年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于是笑着道:“皇伯母,定国公家的兄弟这是兄友弟恭,皇伯伯不是也说这样很好。”
皇后冷笑,拨弄了一下自己的金丝甲套,脸上漫不经心的笑。“话虽如此,可是毕竟嫡庶有别,这嫡庶可不能乱了,否则要是哪家的庶子欺到嫡子头上如何是好?”
“皇后此言极对,庶子永远也别想压到嫡子头上。”突然一道爽朗的不怒自威的大气男声传了进来,随后就是太监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