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妈妈握着拓跋宜安的有些冰凉的手,脸上绽放的是从所未有的灿烂笑容,“安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来这里累不累?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看着比以前还要瘦削的面容,沈妈妈皱了皱眉头,心里暗想,肯定是在国外受了苦,吃不饱穿不暖,妈妈可怜的小宝贝啊!都怪拓跋宏!又伸手摸了摸拓跋宜安的头,就像小时候,只要拓跋宜安受了委屈,沈妈妈就会摸头,顺带做一顿好吃的饭菜。
拓跋宜安笑了笑,摇头道:“妈妈,我不累,就是想你了。”
沈妈妈的眼眶瞬间泪涌而出,一边摸着拓跋宜安的脸,一边哭着说:“我的宝贝,妈妈也好想你啊!很想很想,做梦都在想!我都梦见你在美国被人欺负了,但是妈妈过不去,妈妈好担心好担心你,宝贝!”
站在一旁的郑医师看到这副场面也忍不住流泪,她最清楚沈静怡女士了,一个原本温婉性格的人,温婉在另一方面可以说是脆弱,经历三年时间的精神折磨,如果没有女儿这个支撑点,极其容易疯了,但是沈静怡没有疯,她还很好,这说明了什么,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背过身悄悄地离开,给这对母女留下私密的空间。
拓跋宜安抱着沈妈妈,声音哽咽,紧紧地抱着,紧紧地……
哭过之后,沈静怡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脸上带了些窘迫,五年前与拓跋宏离婚后,她独自带着安安,她没哭,她怕安安伤心,会有阴影,她忍着没哭。没想到,五年后,她哭了……她不是没怨过拓跋宏,只是怨怪他又如何,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她没法去挽回了,只能坚强的带着安安离开,她的自尊不允许她对拓跋宏低头。没料到安安的主意很大,高考后就直接去往M国求学,当时她也想过阻止,但还是放手让安安离开,如果她决定了的话。
沈静怡迷蒙着泪眼定定地看着拓跋宜安,五年前离开的背影,那样的决绝,那样的坚定。如今回来的安安,让她很开心也很自豪,她的安安是如此的优秀!
拓跋宜安拿起病床旁的梳子,梳着沈妈妈凌乱的发丝。轻声说:“妈妈,郑医生说,再观察一段时间,你就可以出院了,到时候跟我住在一起吧,C市的那套房子就留在那,偶尔去住住吧,我在A市买了套房子,目前就住着我和凤仪,你住过来之后,也热闹,我也好就近照顾你。”
沈妈妈不住地点头,攥着衣角有些不安地回头看了又看。
拓跋宜安了然的笑了笑,说:“你不必担心了,我养你就够了。”
两人絮絮叨叨的说着,期间,沈妈妈的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两人也很默契地没提过拓跋宏这个人。
而站在病房前的拓跋宏,听着房里两母女的对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他伤了静怡的心,没想到安安也……
低头看了眼脚边的营养品,紧了紧手里的那张卡。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疗养院前的一辆宝马车里,王静面无表情地看着大门,古井无波的眼神里划过一丝晦暗,争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又生不出孩子,一想到医生在自己耳边说过,若是没有意外,自己此生都无法生育,这都怪谁?怪拓跋宏吗?呵,当时自己年轻不懂事,认为只要怀孕,就可以和拓跋宏在一起了,没想到拓跋宏这么心狠,为了不败露痕迹,硬是让自己堕胎,也让自己终身无法做个母亲。王静咬了咬下唇。看到大厅闪现的一片衣角,脸上的表情瞬间回复成温婉。抬手整理了下鬓角。起身下车。
握着拓跋宏的手肘,问道:“说什么了吗?”
拓跋宏甩甩手将王静推离,走到车门前,冷声道:“不走?”
王静紧握了下拳头,娇笑道:“老公,今天我们去买只鸭子,我煲鸭给你吃。”上了副驾驶,宝马车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