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他说。
“哪不是啊？你看看那是34E呢！你再仔细看看！”
尉迟衍嘴角抽了抽。
一直以来，看她那不冷不热安安静静的样子，还以为她是个多么纯洁多么腼腆的姑娘……再看看此时她发光的眼神，再听听她那没有忌讳的话。有些东西该改观了。他笑着摇摇头。
“那你呢，你又是多少？”
杨蓁脸色也变了变。
“32A。”
尉迟衍又笑了笑，“我看不像啊。”他低头看着杨蓁的眼睛，带着一丝戏谑，一丝认真，白皙的脸说不出来地好看。
“你不信啊？大不了你来摸摸啊，来看看是不是。”
尉迟衍一口奶茶喷出来，自己呛得不行，不停地咳嗽着。杨蓁抹了一抹脸上乱七八糟的汁液，顺便拂下了几颗没有嚼碎的椰果粒，往后“咚咚咚”地踉跄了好几步。
“尉迟衍，你特么找死啊！”
巨大的声音引来不少人的侧目，恼火的姑娘们一看见尉迟衍那张俊得不成样子的白脸，原本狰狞的表情全都沉静下来，带着一丝娇羞和一丝惋惜。为什么那样一个帅哥已经有了女朋友了呢？再看看他那咋咋呼呼的女朋友……长得也就那样啊，除了苗条点，白点，真的没有其他可以上眼的特点了。
那为什么这惊人帅哥还看上她了？
姑娘们的玻璃心碎了一地。
因为穿着齐脚踝羽绒服，脚抬不起来，杨蓁直接抄起拳头就往他脸上锤，带着骨头的裂声和尉迟衍的惊讶，杨蓁捂了捂手。
在她的手要落下时，尉迟衍下意识挡了一下，她手关节磕在他手关节上，两骨碰撞，硬者胜。尉迟衍赢得没有任何的悬念。
“你躲什么，我又没准备下多重的手！”杨蓁继续揉揉手，瞪着他，白脸透着一股潮红，看上去就知道人发火了。
尉迟衍嘴角又抽了抽，就她刚刚那要下手的样子，要是他没挡，估计他俊美的男神脸下一刻会像烤猪头一样又红又肿。
话说回来了，这姑娘，平时文文静静话不多说的，看不出来有暴力倾向啊。“人不可貌相。”古人的话果真是说得没错。
他摇摇头，“我不是故意的。”
“你妹的！”
杨蓁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脱着衣服准备下一刻的舞蹈。原本要飙出来的火气在此刻被尽数压回去，悄无声息地消失。
依旧是活力四射运动感极强的热舞。尉迟衍半靠在雪白瓷板墙上，静静地看着她。
《nobody》是多少年前的歌，杨蓁记不起来了。记忆里，俞晴似乎很喜欢，她手长脚长，人又漂亮，跳起这个舞，是说不出的风姿妖娆。
那时候，她在台上带这个舞时，一大群男生都跑过来盯着看，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甚至隔壁班一个追她多年的四眼小生带着一群染着黄毛红毛的家伙坐在台下大喊，“俞晴，我爱你！”
“俞晴，跟我在一起！”
“俞晴，你最美！”
“俞晴，做我女朋友好吗？”
“……”
那时候的女孩子男孩子们还都没有发育开，意识里也都是朦朦胧胧的憧憬着所谓的“爱情”，四眼小生的这一举措，引来大批大批学生的尖叫。
当然，也引来了老师。
引来老师们的结果就是，四眼小生写检讨，叫父母，俞晴被施以严重警告。青春期的孩子，难免叛逆傲气，她当众便和顶嘴，“是他惹事又不是我惹事，骂我干什么？你是哪只眼睛瞎了，才没事找事找我啊？”
“没事找事？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要不是这么风骚浪荡会有人来找你吗，自己惹的事还有理了？”
“有理？这次的舞蹈大赛是全校一起评比的，不单单是我，杨蓁也参加了，你凭什么就这样说我啊，我跟她什么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苍蝇不苍蝇的问题，是您自己眼睛有问题，到现在存了偏见！”
杨蓁正巧去办公室拿下一节课要发的作业，刚刚到办公室门口，乍一听这话，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杨蓁？你好意思说杨蓁？你跟人家比这些你怎么不跟人家比比成绩啊？她向来踏实刻苦，这些你怎么没看见，她规规矩矩地不惹事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捅了篓子你就拉别人下水，你这是有出息！”
“我拉她下水？是我拉她下水吗？我一直以来跟她做的都是一样，是她自己没能力吸引别人管我屁事，老师你能不能公平一点……”
后面的杨蓁就没有再听到了，就记得数学老师拿着作业本过去递给她，脸色阴晴不定，“你不要再听了，也没什么东西，等一下要上课了，先把作业发了吧。”
杨蓁点点头，说不出来是什么心情，讪讪地笑了。老数很同情地看了看她，然后赶忙催促道，“快回去吧。”
杨蓁恍恍惚惚地回去了。
想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跟俞晴有些生疏的？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吧。
裂缝愈积愈深，到后来的支离破碎，大概都源于这场碰巧。
是偶然，也是必然。
一曲《nobody》终了，今天她就不用再出场了。一边哼着《nobody》一边收拾着东西，就听见尉迟衍在后面问，“美女，赏个面子一起吃顿饭吧。”
“没空儿。”
“我请。”
“那好啊。”杨蓁突然又很干脆地答应了。
“……”
杨蓁拖着他去了清真餐厅，顺便叫上了文丽和马凌凌。那时候尉迟衍才知道自己干了一件什么样的蠢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