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锦书坐在床榻,手里拿着刚刚依照方子熬好的汤药,面容焦急地望着躺在榻上的云染。
她右手拿着汤勺,在白瓷碗内轻轻地舀了一小勺红褐色的汤药,放在嘴里吹了几口气,缓缓地送至云染唇边…
怎奈,那汤药到了云染的唇上却怎么也灌不进,红褐色的药眼看就随着唇边划向脖颈。
锦书忙地拿手帕擦拭,末了,又舀了勺汤药送去,怎奈,还是一样的结果,又试了几次,最后,连一向好耐心的锦书也开始焦急起来。
姑娘若喝不下药,一直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公子,姑娘,姑娘喝不下药…”
冷景焱本靠着她床头小憩,听了锦书这话,立马便清醒了过来,望着给云染擦拭嘴唇的锦书,又望着她碗里褐色的汤药,皱眉。
“这女人真是不听话,你们出去,让我来…”
锦书递了药碗,又拉扯着琴书一块出去,将门轻轻掩好,两人也不敢走远,怕自家庄主一会儿有吩咐,也直直地守在门外。
琴书瞧了瞧掩了的房门,轻声说道“姐,你说,若云姑娘,醒不过来了怎么办。”
锦书大孩,这小姑娘怎么说出这种话来,也知她是小孩子心性,倒也没啥坏心眼,不过这话让人听去了总归是不好的,忙地拿话堵了她的嘴“闭嘴,姑娘怎么会醒不来,只是暂时昏迷而已。”
“哎,姑娘平日里待我们极好,希望能快递快点醒过来,莫要再让公子担心了…”
锦书不做声,想着自家庄主看云姑娘那眼神,心里便又荡漾起来,若是自己何时也能够找到这样一个在自己生病时能这样守在床边,相伴一生的男子多好啊。
想到这不由得脸上一热,琴书叫她脸红,一阵莫名“你脸红什么…”
“小妮子别说话…”锦书生怕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便忙敛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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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冷景焱端着药碗,看着云染,一脸柔情,替她捋了捋额前的发丝,末了,像哄孩子一般哄着床上昏迷的女人。
“蠢女人,喝个药也不让人省心,快,乖乖把药喝了…”他将舀好药的汤勺送至云染嘴边灌下,可立马,那汤药便又从她嘴里流了出来…
冷景焱皱眉,可还是没有泄气“染儿,喝药…”又送了一勺,可云染还是没有给他面子将汤药喝下。
“染儿,你这样,叫我如何是好…”他放下汤药,叹了一口气,半晌,他又重新拿起药碗,喝了一大口,末了,将自己的唇瓣覆盖在云染那樱花瓣的嘴唇上,两人肌肤相触的那一刻,他明显身体一僵,可立马却又收回了心思,缓缓地,将自己嘴里的药汁往云染嘴里送去…
半晌,唇分,这一次,汤药没有流出来,冷景焱大喜,又喝了一口,按照方才的办法又将汤药送下…
待到碗内的汤药全部干净,他这才将碗放至一边,从袖中掏出一支短笛,那笛质地莹润光洁,明显是用上好的白玉雕至而成,笛子周身刻着古朴的花纹,末端,还用簪花小楷刻着一个清秀的绛字。
冷景焱低眉,指腹反复摩挲这个字,心底莫名的酸楚,又看向床上的女子,半身将笛子送至唇边吹了起来…
余音绕梁,百转千回,云染身处梦境,烟雾弥漫的竹林里,她一人在慌乱地奔跑着,也不知该跑向何处,为何而奔跑,也不知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跑了多久时,丛林深秋便传来一身身悠扬清脆的笛音…
她停下脚步,仔细地听着,仿佛深怕错过了每一个音符一般,就这样静静地听了片刻,只觉得神经松缓,毛孔舒展,内心,也渐渐平静了…
一曲末了,余音袅袅,当最后一个音律消失时,云染不知为何竟有些慌乱起来,四处想寻找那个吹曲之人。
看看,到底是谁?
也不知从何处,从弥漫的烟雾处走出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云染一阵欣喜“老爷爷,方才是你吹的曲子吗?再吹一首可好?”
老人笑笑不语,云染有些着急,半晌,才听的他幽幽开口,声音飘渺迷幻,似近似远。
“姑娘,那个人即在咫尺,也在天涯…”
云染还未明白这话里的意思,那老者便似凭空消失了一般,只余眼下散不开的层层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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