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因着生了心事,整个一下午心情都不大好,琴书锦书倒也看出来个端倪,可毕竟庄主交待过她们不可多说话,倒也没自做多情地去宽慰云染。
好不容易俟到了傍晚,云染觉得守了这一天的窗子,人越发没有精神了,真想找点什么浇浇有心底的愁绪。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东西,然面,如今这可是女子的闺房,不一定会有那东西……
不禁脑中晃荡出那个欠抽的嘴脸,那人妖那里肯定有那东西!
思忖了半晌,倒不知如何向二个丫头开口,锦书倒还算伶俐,见她踌躇半日,便问倒“姑娘,可是想说什么?”
云染只觉得和聪明人讲话不太费事,倒也放下了扭捏的心思,当头便问到“对了,锦书,那个人……哦,阿,阿斐,他住在哪里?”
锦书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有些不名所以,不过还是如实回答了“姑娘,他住在东面的快活楼里……”
听了快活楼这三个字,云染显些将嘴里刚饮进去的茶水尽数喷了出来,这个名字怎么听上去这么像……那种少儿不宜的地方?
真是够了!
但转念回来,眼下天也黑了,她一个姑娘家这么问一个男子的居所委实有些不妥的,便忙不迭开口解释“哦,我只是想去问他借点东西。”
锦书没再说话,过了半晌,才问“姑娘眼下便去么?要不要锦书同你一起?”
云染摇头“不用了,你们先下去吧。”
两个丫头倒还听话,听了云染这样吩咐便乖乖退了下去,偌大的屋子里只留下云染一人正闷思盘算……
哎,要不是不敢去招惹那位庄主大人,她也犯不着同那个人妖打交道啊。
想着想着,便也硬着头皮出了门,心里暗暗思忖,那人妖虽然嘴毒了点,可看上去倒还算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如此一来,脚步也快了许多……
穿过假山厅堂,九曲回廊,终于找到了这充满歧义的“快活楼”
见着头顶那三个鎏金大字,云染忍不住嘴角一抽,这人妖定然是不敢明目张胆地去花楼,所以取了一个这样的好名字用来望梅止渴……
想着想着,不由得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如此,她一进去,不会被这个家伙给……怎么样了吧。
脚下有些颤巍,她拢了拢衣领,又定了下心神,这才叩叩叩地敲起门来。
“谁啊……!”
里面传来一个极其慵懒的声音,然这声音里又带了些怒意,显然是敲门声烦了他的心神。
阿斐也是莫名其妙,他这里一向不用人伺候,如今天都快黑了,是谁在外头?
他倒也没急着去开门,只慵懒地躺在榻上,将腿翘得老高。
甭管是谁,他不理会就是了!
云染清了清嗓子,想着是来问他要东西,便用了平生最和蔼可亲地声音答道“是我呀,开开门……”
此时,她无比觉得自己就像那狼外婆,诱惑着里头的小红帽将门开了,好让她一口吞入腹中充饥。
阿斐倒是听出了来人的声音,先是一阵诧异,末了嘴角又挑起一个不名所以的笑容“这个丑丫头,莫不是为了白天的事向他来赔罪?”
他阿斐一向是大肚,所以也没同她多计较,跳下塌来,将门吱呀一声打了开了。
“哟,小丫头,这么晚了来找我,莫不是想让我帮你暖床?”
云染见他那张轻挑的脸狠不得一个巴掌甩过去,可到底还是摆正了位置,如今她是来向他讨要东西的,若不伏低做小又如何?
索性耐了性子同他嬉皮笑脸“公子着实说笑……”
“只是,确实有一事来叨扰……”
“什么事?”阿斐倒有些好奇。
云染看了他这样一幅表情,本想调一调他的胃口,可寻思着如此孤男寡女着实不该再这么墨迹下去。
虽然这个阿斐她到底不知是不是男,可既然他自己都说了他是个汉子,她一个姑娘家又怎好与他这样下去?
“你这里,有没有酒?”云染眨了眨眼,明亮的眼眸晃得阿斐一个恍惚。
这丫头要酒?
“你要这东西做什么?小丫头可喝不得这东西……”阿斐伸出修长的中指,抵在云染的脑门扣了两下,云染吃痛,捂着头嘟囔。
“不给便算了,凭什么打人!”
哼!这个死人妖!
“对啊,本少爷就是不给,你走吧?”
云染听了这话本想甩袖子走人,可想着要是这么走了,这一记痛岂不是要白白挨了,这要的话真是便宜这个人妖了!
“不走,你给不给……”
“不给……”
“给不给……”
“不给……”
显然今日云染是铁了心了,如此一来二往半柱香的时间,那阿斐终是被她磨得有些不耐烦了,忙拱手道“姑奶奶,我给还不成吗,真是怕了你了……”
“进来坐坐吧,我去酒窖取……”
听了这话,云染这才反应过来这大半日竟然站在门口同这个人妖说话,刚刚同他拗着的时候不觉得站的累,如今收了手倒觉得腿有些微麻。
正想着进去讨杯茶喝,但是,想到人妖如此好色,将住处都起了个这样的名字,她这一进去,会不会被他……?
给吃了个干净?
再加之她和他到底不熟悉……
犹豫再三,云染还是觉得在门外吹风更好“不用了,我,就在外面吧。”
那人妖想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浮起一抹讥笑“哼,你不会以为本少爷想对你怎么样吧,得了吧,我可没那个心思欺负幼女,你这幅身材,白给我,本少爷还嫌弃咯的慌……”
轰隆!
云染只觉得无数道天雷同她砸下!什么!说她是幼女!说她这身材……
她哪里没身材了!明明还有料好不……!
本想着冲上去再骂上一句人妖,可那阿斐腿脚倒快,一下子便不见了。
半晌,他才提了一小坛子酒递了出来“给你,小丫头,我劝你,要喝锁上门自己一个人慢慢喝吧,可别在外头喝醉了耍酒疯,这庄里的东西可是贵的很,要是不小心打碎了什么,你可是不够赔的……”
话一落音,阿斐还想再提点一句,可哪里还有云染的人影?
“这小丫头,跑得倒快……”
正想着关门睡觉时,突然想到一件事……
糟糕!方才给那丫头的酒好像是他这里最烈的酒,芙蓉醉!
若这丫头喝了,岂不是要睡上个几天几夜!
他赶忙追了出去,可外头夜色正浓,哪里还看得见那个鹅黄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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