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后,虞山城郊,破庙里。
“老头,我回来啦!”瘦弱的少女,从小身板后拎出一只肥鸡,笑嘻嘻道。
“丫头,收获不错嘛。”老乞丐夸赞道。对比老乞丐偷来的几个地瓜,少女确实是大手笔,但她身上也少不了伤痕。
“丫头,以后吃点残羹剩饭,地瓜也不错,免得遭那份罪……”
“不可以,老头你以后别出门,我给你找吃的!”
老乞丐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她长大,除了干尽偷鸡摸狗的事情,更要受尽村民的厌恶——他收养了妖女!对此,少女没少看在眼里,眼看着老头年纪老了,腿脚不便,她一定尽力让他安享晚年。
手脚麻利,烧水拔毛,少女一边处理肥鸡,一边问道:“老头,你老是丫头丫头地叫我,他们就妖女妖女地骂我,为什么我没有名字啊?”
“要啥紧,爱咋叫咋叫,小妖女也好,老头子不嫌弃你。”
“哼,敷衍我,不给你鸡吃啦!”
“你个丫头,欺负我老了,想当年为了你……”
“吃了很多苦,受尽白眼是吧?”少女打断老乞丐的话,气得他吹瞪着花白的胡须,她歪着脑袋继续道,“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哼,算你还有点儿良心。”老乞丐说完,拄着拐杖出了庙门,落下两行老泪。
时运不济,一生行乞,膝下无子无女,他万万想不到,有一天也能老有所依。尽管那丫头有些说大话,但是,他有她这样一句话,心里不免感动。
“香喷喷的鸡汤煮好了,老头快进来。”清脆的嗓音响起,少女盛好鸡汤。
“诶,来了。”抹了一把眼泪,老乞丐步履蹒跚地走进来。
“老头,你哭了?”
“没有……”
“你是嫌鸡汤味道淡,没事,明天我去偷几把盐巴回来,呵呵!”
“没有,够咸,别去了。”
吃饱喝足,少女躺在破庙的草席上,直接透过屋顶的漏洞,可以看见夜空的漫天星星。她的身边躺着一根枯枝,老头说过这是荆棘条,曾经救过他们的性命,要好好保管。只是,多年以来,这就是根平凡的树枝,没有特殊的表现。
尽管如此,少女依旧每天带着荆棘条在身边,打打狗或者和孩子们干架时,她用起来得心应手,效果还不错。
翌日清晨,少女弄好早饭,照常出去觅食,得要准备储粮过冬了。
虞山市集,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站住,抓小偷!”水果摊的小贩,踢了一脚那瘦弱的身板,抢回被偷的柿子,不忘狠狠厌恶地瞪了他一眼,“呸,妖女!”
少女刚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弯腰去见掉落的帽子,却不想那帽子被踩在一只脚下。
“我的帽子……”她话还未说完。只见对方的右脚动了动,故意却似随意地把破帽碾进坑洼的泥地里,他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哟,原来是小妖女啊!”
“妖女,看本大侠收了你!”
“追,快打她!”
集市上,几个孩子举着木剑,玩起了行侠仗义的游戏。少女被层层逼退,到了柳岸河边,她拿出荆棘条挡在身前。
“来啊,打架,我可不怕你们!”
“一根枯树枝,想挡大侠的绝世神剑,哈哈!”
对方是六七个男孩,年纪大小不一,少女没信心打赢,不过还是用狠话吓吓他们。此时,她握着荆棘条的手心,已经渗出了细汗。
“以多欺少,好个大侠们!”
冷笑声响起,声音稚亮,却震慑有力。少女一惊,生来就成了虞山的小妖女,谁会来帮臭名昭著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