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两夜过去,琹胤政杳无音讯。
小夭不吃不喝,一动不动,身体的高温不减,气息越来越弱。若她感到疼而翻身,或呻吟也好,但是她除了静静躺着,只有眼角不自觉划过热泪。
“丫头,睁开眼看看老头……”老乞丐老泪纵横。
淡淡的咸腥味沁入嘴唇间,小夭全身颤动,空灵的眼眸微微睁开,身体的滚烫和疼痛似乎迷糊了意识,热泪滚出眼眶。
她哽咽着低喃,喉咙间挤出的声音犹如濒临死亡的小兽,老头的眼泪让她清醒了一点。
“爷,爷爷,老头你听见了么……”小夭蠕动嘴唇,喝下赵姬喂下的水。
“丫头,你要好起来,一直死老头,臭老头地叫我。”老乞丐抹了一把老泪,见她醒过来甚是欣慰,同时又意识她话里有话,心里难受得紧。
“爷,爷爷……”小夭呢喃着,“我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叫了。”
小时候,老乞丐说,他们彼此是世上唯一的亲人,他从小教她喊爷爷,可是丫头倔强,总是老头叫个不停!他总骂她,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然后,她鼓起掌,还是没心没肺地边叫边笑……
火堆旁,几分纷纷别过脸,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小夭,药箱在这,你快教我,我给你上药。”金宝贝双眼红肿,抱来小夭丑丑的小药箱。
“不用了,我治不好……”望着那张俏脸之下的脖颈,缠上白布,小夭虚弱道。
“小妖女,你给我振作起来!不许放弃!”金元宝满眼猩红,显然没有休息好,小夭倒下,琹胤政走了,他是最年轻一辈中,年纪最大的,理应扛起一切!
“疼,疼……”小夭被他摇着肩膀,身上的伤一摇一阵疼。
“小夭,感觉到痛是好事儿,快告诉我们如何给你治伤。”金柯悉心洞察,是所有人中难得冷静的一人。
热泪溢出,雾气挡住视线,小夭还是感受到了大家的担心,于是听话,尝试去捡自己的小命。
“止血药,十灰散……还有针线。”小夭吩咐金宝贝取出东西,然后突然想起什么,“政,政儿哥哥呢?”
“没事,他,他出去找吃的了……”赵姬不忍心告诉小夭事实,害怕她担心过度,再次晕厥,一睡不醒,直到咽断最后一口气。
“嗯。”说完,小夭转头盯着火堆和药箱,目光呆滞,不再言语。
丑丑的小药箱,是她从垃圾堆捡来的,洗干晾净,开始往里面塞一些瓶瓶罐罐。那便是她专属的药瓶,本来药瓶是没有标签的,因为她不识字,只好反复记忆哪瓶是什么药,治什么伤。
后来,琹胤政开玩笑,说她是目不识丁的半吊子医士,搞不好哪天就误己伤人!她撇撇嘴,自学成才容易么?生起闷气,她扭过头不理睬他,小腮帮鼓鼓的。
他道歉,夸她天赋异禀,世间少有!为了表示歉意,他教她识字,一起制作标签贴上去。后来,他们一起合作,小药箱里的东西越弄越像样……
“十灰散见底了,怎么办?”金宝贝焦急道。
“小夭,你挺住,告诉我们制作的药材和方法,马上出去找!”金柯故意挡住她看往洞口的视线,不让她知道天还黑着。
“大蓟,白茅根,仙鹤草,生地……”小夭吃力说完,这些都具有止血效用,十灰散可凉血止血。
金柯和金元宝没有犹豫,拿上画有药草模样的布帛,一一对应记个大概,便连夜出去。
“小夭,针线要怎么用?缝衣服?”金宝贝狐疑道。
“不,是缝我……”小夭回答。
语出惊人,吓出旁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