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玉无双拥着被子从床上翻身坐起,她睡不着!那脑子里盘绕不去的暧昧画面不断的刺激着她的神经,她甚至抿抿唇还能感受到他殘留在她唇上的气息,泛着温热的清香唇下透着微凉。
玉无双烦燥的捂住头,她的初吻以她将他强吻而结束,而她心脏的狂跳却因这个强吻而开始,初尝情滋味,她纠结的神情下透着浓浓的喜悦甜蜜同时又暗夹着三分惆怅。她喜她动心的是他,她惆怅也因她动心的是他,他如世外谪仙于这凡尘俗世走一遭不过是为了完成上天赋予的使命,使命完成他便飘身而去不染纤尘。然她想要的却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能与她携手看尽这人世繁华,尝尽这世间酸甜苦辣,可她还未开口便已被他拒绝,他从来关心的都是北齐的“大皇女”,而非常人玉无双。于他眼里,只有天下没有她。
玉无双烦燥的情绪慢慢平静,滚烫的脸颊也慢慢降温,她起身赤着脚将窗户打开,想由凉沁的夜风吹散心底那乱糟糟无法理顺的憋闷。
吹了大半个时辰的风,她唯一的感觉是心头的憋闷未减少分毫但却头重脚轻双颊发烫,这下是真的感冒了。她有些晕沉沉的正欲关窗,天空却突然划过一道刺目闪电,接着“轰隆”一声,怒声滚滚的雷似要将天地劈开。
天地没劈开,但玉无双混沌的脑子却被这雷劈得霍然开朗,为何故事还未开始她便先入为主的给了个悲情的结局?纵然他是仙又如何?她把他给拽下来不就行了!更何况他还是个有血有肉的凡人。
这世上没有搞不定的男人,只有不争气的女人!
玉无双迎着席卷的狂风笑得身姿飘摇,然后她悲催的病倒了。
“大夫,我家公子病情如何?”童儿很是担扰的问道,心头则是自责不已,昨日她本已发现主子脸颊发烫却信了她的话没去请大夫,结果才一晚便病倒在床如此严重。
“公子是心气堵塞加之又受了风寒,没什么大碍,只要公子放宽心老夫再给他开几副药调理调理,不出几日应可痊愈。”老大夫捋着花白胡子说道。
“如何?”隔壁房内尉迟璟负手站在窗前淡声问道。
“大夫说殿下心气堵塞郁积体内加之受了风寒,病情十分严重,需要好好照顾静养不宜情绪波动,如若不然很可能会留下病根。”穆达恭敬回道,神色未见丝毫异常。
尉迟璟清冷的眸色微动,恰在此时敲门上响起,“进”,他微淡的语声透着丝低沉,回身见进来的是神色有些异常的童儿,他眉峰轻皱“可是你主子出了什么状况?”
“主子她…她…”童儿话说到后面竟双颊泛起红晕。
“快说。”一向清冷自持的尉迟璟竟莫名的失去了耐心。
“主子他说让您过去陪陪她,他说您答应过她每日出现在她眼前,她今日未见着您,心里难受得紧。”童儿一口气将话说完双手捧着通红的脸颊羞涩至极的跑了出去。
尉迟璟微怔,心底却似有道紧绷的弦悄然放松,而就在童儿进来传话的片刻功夫,穆达已将熬好的药端了进来递给他“主子,这是刚给殿下熬好的药,您是否要亲自送去?”
他刚松开的眉峰再次皱起,本想直接拒绝,但想到童儿刚说的话,他淡漠的眼底似泛起些微恼意,伸手接过穆达递来的药碗抬步向隔壁房间行去,身姿脚步仍是那般从容优雅,但穆达却总觉这其间透着丝急切。
“咳咳。”
似等着他的到来,门直接打开着,他脚步刚跨进门内,便听见玉无双压抑的低低的咳嗽声及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终于舍得来了?”玉无双费力的撑起头看着身前白衣纤尘不染的尉迟璟,故意喘着气道“是来看我死了没有以免担误你的救世大业?”
“说什么胡话。”尉迟璟难得的面色一沉语带喝斥,而这一刻玉无双却觉心头泛起丝丝的愉悦,见惯了他的淡漠和清冷让她只觉自己与他相隔千山万水,以至于这一刻他的动怒竟让她觉得弥足珍贵,那或许是对她有点在意的吧。
“趁热喝。”他似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神色又恢复那般淡漠姿态,将手中的药碗递于她,语声仍是那般清冷如水不起丝毫波澜。
玉无双气闷的瞪着他,她以前的确很欣赏他这般超脱世俗的谪仙风华,但现在她却恨死了他的这般姿态,狠狠的咳了两咳,她“气若游丝”道“本殿下四肢虚脱全身乏力大概是将死的征兆,喝药也是受罪,喝了也是浪费,还是不喝了吧,少受罪少浪费,多积些德说不定将来到了地…”她话还未说完便觉面上有淡淡清香混着温热气息拂来,接着她被他略显笨拙却轻柔的扶起身后垫着枕头靠坐在床上,而眼前是他阴沉中隐含着怒气的绝美姿容。
“这些胡话以后休要再提。”尉迟璟似命令般开口,随即他坐在她床侧的身姿微倾,将勺中的汤药递至她唇边。
玉无双呆愣的张口就喝,她被这一刻看似霸道却又温柔体贴的尉迟璟震的魂飞天外,待到汤药喝下才将那飞走的魂给收了回来。
“唔,好烫。”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将口中的汤药给吐了出来,弄脏了身前的被子,也同时脏了他广盈垂至她胸前的衣袖。
正在她不知所措有些歉意和尴尬的望向尉迟璟时却见他竟略有些慌乱的拿出袖中的锦帕替她仔细的擦着唇边殘留的药渍,向来淡漠的眸中泛起丝懊恼之色,清冷的嗓音略显急切的问道“可有烫伤?”
玉无双再次被他震的魂飞天外,手不由自主的握住她给自己擦药渍的手,极滑微凉掌心却透着醉人的温暖,她讷讷的开口“再来一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