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内果再没了动静。
哼,区区凡人,何以所惧。
她大摇大摆的走上前,挥手掀开帐幔,微微俯身正欲搜寻,谁知那慵懒低柔之声再次响起,带着微微叹息:“你这偷儿果真是胆……”未完的话随着夜明珠散发的光晕而消散。
“如玉?”
“玉魄!”
他微讶,她惊喜。她伸手去摘他颈间的玉坠,他的手却先一步扣住她的皓腕。
“你是谁?”
“你能动?”
他漠然,她大惊。她另一只手再去摘玉坠,却再次被他轻巧的以同一只手扣住动弹不得。
她夺玉魄不成,竟如此轻易的被一个凡人给擒住了?颜如玉大受打击。
“你给我放开?”她怒喝。
“那你得先告诉我你是谁?如若不然,”他指尖把玩着夜明珠,语调漫不经心,“我就差人将你送官府。”
颜如玉在仙界时凡间的话本子看过不少,对于凡间的事也大至有所了解。她堂堂一个仙,被一个凡人擒住也就罢了,若是再被凡人审训关进监狱里,那她的仙颜何存?这种事,光是想想就绝不能容忍。
她满面怒容,咬了咬牙道:“你祖宗颜如玉!”
趁着对方微愕的霎那,她狠狠一口咬在禁锢着她双手的手腕上,双手得以解脱,她立马落荒而逃。
她现在凡胎肉身,仙法又不怎么灵光,万不能被凡人所困,得先保住自由身,才能再恃机夺回玉魄。
这个可恶的凡人,她在他手上丢了仙颜,就一定会在他身上讨回来。如若不然,绝不罢休!颜如玉胸间怒火高涨,只觉这是她为仙万儿八千年来受到的奇耻大辱。然她不知,这不过是她漫漫耻辱之路上的序幕。
她的身影消失后,床上的人淡淡收回视线落于手腕带血的牙印上,轻语似呢喃:“有意思。”隐于朦胧珠光下的眸色似清风醉月细雪拂梅。
拂晓初露,云玠披衣起身,稍作洗漱后正欲去前厅用膳,开门却见近侍孤夜在外候着。
“公子,出了大事。”孤夜低声道:“昨日夜里家丁匆匆来报说是白日里在街上瞧见了夫人,属下见他不似说谎,公子又已歇下,遂连夜派人去夫人墓地察看,果见夫人的墓被破坏棺木弃置在外,里面并无夫人的尸首。”
云玠指腹在腕处的咬痕上抚过,思及昨日夜里的情景,眸色深不可测,“派人重新将墓修好,此事不许声张。”
颜如玉出了别庄后并未离开多远,而是寻了个树杈盘腿在上面待着。她双眼密切的注视着别庄内的动静,静待合适的下手时机。
然有件事她却未能想通,她摸着怀里兔子的软毛,再次打了个响指,呆静的兔子瞬间恢复了活力。她的仙法明明是有用的,为何对他就没用呢?
难道是意外?不行,她得再试试。
鸡鸣三遍,静谧的别庄内陆续有下人走动,颜如玉终于看见了紧盯的那扇门扉被打开。天色未明,距离太远,她未能瞧清他的面容,只隐隐可见晨羲薄雾中他一袭白衣身姿欣长,如明朗月色下玉兰悄然盛开,散发着若有似无的淡雅芬芳,给人以冰清玉**感。
颜如玉眉峰微蹙,区区凡人,竟有如此不染浊世的出尘气泽,她心头隐隐有些不妙的预感,直觉此人不可小覤。
“公子,可要属下去处理掉?”孤夜冰冷的眸微侧,向云玠请示。
“不用。”云玠抬步向前厅走去,行了两步他足下微顿,眸色微抬,淡淡向别庄外的某处投去,语中有着笃定,“她自会送上门来。”
颜如玉正集中心神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这毫无预兆的抬眸,不偏不倚的正与她的视线相接,纵是中间隔着晨雾,他的视线却似能穿雾而出。她本能的举起手中的兔子挡在眼前,挡了之后又发现不对,她这行为与凡人所说的“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遂又颇为羞恼的将兔子移开,结果再定眼瞧去,别庄内哪还有那人的身影?
这个凡人真是太狡诈了,竟然和她玩虚的!颜如玉恼怒不已,揪了一手的兔子毛。
肚子传来陌生的咕噜声,她伸手摸了摸肚子,低声咕哝:“凡人真烦,不吃东西还会饿。”瞧了瞧怀中没剩几团毛的兔子,她双手将它捧在手心,闭上眼集中意念,轻声道:“变!”
鼻间霎时传来浓浓的香味,虽然这香味有些奇怪,但她并未太在意这些细节。喜滋滋的睁开眼正打算吃烤兔肉,结果……她看着手上黑不溜丢焦糊糊的东西……气得直接甩手砸进了别庄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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