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慕挽晴被裴逸夹在腋下一路飞出,迷迷糊糊中还在想,唔,这味道挺好闻,忍不住蹭了两下,下一秒站在慕王府门口,刚刚转醒的她觉得自己又要晕过去了。
谁可以告诉她,为毛她辛苦照料好不容易驯服的爱马会和另一匹白马十分亲热地蹭来蹭去,眉来眼去,卿卿我我。
谁可以告诉她,为毛她的马完全无视她这个温柔体贴,每天准时给它喂食的主人,居然当众调随意调情。
谁可以告诉她,为毛会突然出现一匹该死的白马,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勾引她的小黑!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家小黑是怎么从马厩跑出来的!
慕挽晴觉得脑子乱糟糟的,跺跺脚,忍不了了,捋袖子摩拳擦掌准备上去刷存在感,裴逸突然在她身后轻笑道:“你看,非白和风烈相处得多好。”
慕挽晴脚步一顿,豁然回身,瞪眼。
敢情是他搞的鬼!
什么非白风烈!好难听的名字!还没有她的小白小黑好听!
“这么看着我干嘛。”裴逸朝她一挑眉毛,随即招招手,“非白。”
那匹白马笑眯了眼,恋恋不舍地将自己的脑袋从小黑脖子上移开,一路欢快悠悠跑到裴逸身侧。
它经过慕挽晴身旁时,慕挽晴在眼前掠过的一大丛无瑕洁雪般的纯白中晃了一晃。
非白……这是谁闭着眼瞎起的名……
裴逸爱惜地抚着雪白马身,毫无歉意坦然地对慕挽晴道:“抱歉忘了告诉你了,非白和风烈是从小一起被我亲自养大的。”
慕挽晴险些一口老血内伤噎死。
“这几日非白一直有些郁郁寡欢,如今可算找到原因了。”他看了一脸苦哈哈的慕挽晴一眼,接着道,“刚才我将非白留在门口,两马青梅竹马,想必是心有灵犀,风烈这才挣脱缰绳跑了出来。”
慕挽晴嘴角一阵抽搐。
马挣脱缰绳跑掉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明明是你派人悄无声息潜进府内把马放了,好意思说的这么好听。
裴逸又道:“你看,非白和风烈尚且如此相亲相爱,我们岂不是更应该相濡以沫。”
慕挽晴转目四顾,找砖头!
风烈见自家主子脸色很不爽,有想扁人的感觉,立即乐呵呵跑上前去要逗弄逗弄。
“打住!”慕挽晴伸手一把挡住凑上前的风烈,风烈呜呜两声,委屈地看向裴逸。
“你不要吗?”裴逸朝她挑眉。
“不要!”慕挽晴瞬间明白自己又被这人黑了,接的坚决而飞快,大手一指喜气洋洋的两匹马,“赶快!立即!马上!把你的它们都带走!”心中却在想古代就是高大上,情侣衣情侣表什么的都out了,情侣马才是王道好不好!
就这样干脆地拒绝了,话说她好肉疼。要怪就怪裴逸,闲的没事亲自养两匹马做什么,还养的感情深厚,一匹不够他用的吗!
败家!
“我要带你去的地方在城外”裴逸凉凉道:“虽说路途不远,走路也可,不过今日阳光甚好,烈日当头,一路行去不会脱层皮怕也会晒成黑炭,况且你这种年龄的姑娘家皮肤很是娇嫩,有什么损伤以后嫁不出去可不要来怨我。”
慕挽晴嗤笑一声,“裴世子不是说我是你的意中人,嫁也是嫁给你。”
“的确。”裴逸眨了一下眼睛,步履轻缓从容不迫地走过来,在慕挽晴面前站定。
慕挽晴抬头看他,不明所以。
“为了避免将来我的妻子太过黑丑领出门丢人,你今天必须骑马去。”裴逸言之凿凿。
妻子?黑丑?丢脸?她?
开玩笑。
慕挽晴想开口骂,嘴刚张开,呼啦灌进来一团风。
裴逸手轻轻一甩,将她稳稳墩在马上,随即一拍马屁股,风烈立即撒开蹄子欢快跑开。
马跑开了慕挽晴还没缓过神,她的身子受惯性前倾,随即眼疾手快地抓住缰绳,这才没有发生毁容骨折等一系列惨剧。
慕挽晴没好气地回头,却在看清楚眼前一切的那一刻直了眼。
这一日风和日丽,有淡白的祥云,悠悠浮在湛蓝的苍穹,如一块雪白绒毛的波斯地毯。
裴逸含笑而立,盈盈弯起的眉眼嘴角,俱是仙人之手,神人之笔,笑容那般和煦明亮,让人竟至无言。
如月下海棠,风中清露,云间香兰。
一举一笑皆为景。
这种笑容,她见过多次,每一次都是对着她,从不给予别人分毫。
心底突然泛起异样的感觉,慌乱不安中夹杂着小小的欢心。
她默然良久,最终转回头,骑马离去。
裴逸看着慕挽晴的背影,没有动,脸上笑容却渐渐淡了下来,苦了几分,随即他翻身上马,抽出腰间玉箫点点非白的头,轻笑喃喃,“你看,美男计其实还是有用的不是吗。”
非白欢快地摇了摇脖子以表示自己的深以为然。
“我们追上去。”裴逸架起了缰绳,笑道:“到嘴的鸭子总不能让她飞了”
非白思念着它家风风,头摇得更加孟浪了,边走边晃,刚走两步,嘎吱一声。
扭着马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