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人眼睛都亮了,扬州城贸易发达,富饶兴盛,从那里来的大户人家,定然是家财万贯,有权有势,倒插门都值了。而且听这人从容优雅的轻柔语声,极有修养,像是名鼎人家出来的人。当即有人急忙大喊:“那您可算来对地方了,就是不知道可否先请出舍妹一睹芳华。”
“这是自然。”纱帘后的人一声轻笑,当当当,金锣再次敲三声,帘后显出一个轮廓曼妙的身姿,万众屏息中娉婷着走来,伸手掀开了帘。
……
与此同时,京城门口。
秋末时分,人们身上的衣服略略厚实起来,却有一人头戴宽沿大草帽,嘴上套着粉嫩的绣荷口罩,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鬼鬼祟祟在街上游荡,逃避疫病一般。
她身上穿着一件烟霞紫玫瑰的百褶裙,层层折叠的裙摆拉开手风琴一般的流丽弧度,快若流星的小碎步中偶有风起,微微掀开裙角,露出一小截纤细白净的小腿。
街上人纷纷对这人投去看疯子一般地复杂怪异眼光,那女子却置若罔闻,我行我素。环顾四周,逮住一个看上去比较面善好说话的就赶紧拦下,拉高帽子,露出一双滴溜溜的眼睛,眨巴着低声问:“哎,大娘,今天京城里是不是有比武招亲的呀。”
“你说谁是大娘。”被拦下的少女羞愤,脸红的像猴屁股,柔柔眼光瞬间变得凶狠。
“哦……”那女子垂头,想了半晌,再次抬起头,满面红光地道:“哎,大婶,那个…。”
“大婶”眼睛里似有火光迸射,啐道:“乡下蹄子!不知礼数!”随即狠狠推开她,扭头就走。
少女被推得踉跄半步,站稳后摸摸头,突然一拍手,得意洋洋一笑,“差点忘记了!”说着从怀里摸索出一张纸,认真看了半晌,郑重收了回去。
……
一截白嫩似雪的纤纤指尖自帘后伸出,及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掀开了纱帘。
随着她故意放慢的速度,底下人忍不住屏气噤声,将发热的目光紧紧锁在渐打开起的纱帘上,兴致无形中被撩拨到了最高点。
纱帘掀起,走出的少女脸上还戴着一层面纱,虽半掩面容,却遮不住那一双温驯小鹿般稚气水灵的脉脉双眸,从高高楼阁望下,似不食红尘烟火的仙子怜爱凝睇。
月圆烟笼,春风流水总关情。
底下一大片男性同胞眼红了,激动了,兴奋了,把持不住了!
“我来!”
嗖一声,一人狼奔豕突,步如流星当先冲上擂台,手指刚碰到台子边缘,却闷哼一声狠狠栽下,另一人踩着他的背脊凌空飞跃,在半空中得意回首,“哈哈哈哈哈,我才是第一个。”
笑声未绝,他的脚尖即将踏上擂台,远处黑影一闪,瞬间到他身侧,一锤将那人咕噜噜吐着白沫打飞出去。
虎背熊腰的彪悍大汉稳稳落在擂台中央,一蓬糙乱的大胡子像是乌泱交错的黑水藻,扛着大刀厉声道:“都闪开!我先来!”
四面静了静,本来也跃跃欲试的人们被这体型魁梧面貌狰狞的大汉吓到,不敢动了。
“出来!”粗壮发达的手臂一甩,亮晃晃的大刀虎虎生风,直指楼阁,纱帘后的人却不以为仵,轻轻一笑,温声问:“确定你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