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挽晴眼球转向门口,一转间心中已然明了。
可以肯定的是,裴逸昨晚将她留在了裴王府这件事楚云修已经知道,否则不会一大早就这么理直气壮地来兴师问罪。
裴王府的桃花院表面看上去华美雅致,却如罂粟花,暗处埋藏着叠叠杀机。要在这里插眼线,简直是自寻死路。相比之下,慕王府的前后门,可是太过轻易——要知道她昨晚回没回府,随便找几人在慕王府四周暗处守着便可。
而她昨天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裴逸抱走,楚云修想知道她的所在,实在太容易。
楚云修竟还带着她爹来,明显心居心叵测。
他到底想做什么,拖裴逸下水,还是拖慕王府下水。
慕挽晴的心一寸寸沉下去,眸光变得幽深,似千丈高崖。不管楚云修打得什么算盘,当务之急绝不能让她以这种衣冠不整的形象出现在他们面前,借题发挥可就万般说不清了。
慕挽晴使劲朝着裴逸使眼色,让他快点先给自己解开穴道,裴逸从大门收回目光,看她一眼,却竟然弯下身子将她抱了起来。
慕挽晴愕然,下一秒就被放到床上,侧卧面朝里。
柔软锦被盖到身上,裴逸伏在她耳边轻道:“装睡,剩下的事情交给我解决。”
屋外院子里的气氛已经剑拔弩张。
“四皇子,我家世子的规矩您是知道的。”婉棋负手门前,眉眼清冷姿态坚决,“请回。”
“若我不回呢。”楚云修眯眯眼,眼角余光寒气森森,“你能奈我怎样?”
婉棋不语,一抬手指间射出一枚黑玉棋子,直扑楚云修面门。
楚云修冷然一笑,纹丝不动,嘭一声,棋子打在飞渊抽出的剑柄上。
“一大清早各位吵什么。”
大门突然打开,门后现出裴逸的盈盈笑容,“挽晴还在睡,”他轻轻道:“当心吵到她。”
这话一出,楚云修的脸色陡然沉了下去,慕王更是变了脸色,踟蹰道:“小女昨晚……歇在了这?”
裴逸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慕王,随即无奈道:“昨晚我在满香居遇到了她,满身酒气喝得烂醉如泥,看见我就拽着我的袖子不放,搂着我的腰非要和我走,吵着嚷着还要喝我府上的桃花酒,没办法我才带她回来我这里。”
“小桃呢,”慕王面色有些郁郁,“那丫头不是跟着一起去了。”
“那个婢女更加可怜,”裴逸言之凿凿地说着胡话,“被惯灌得不省人事,如今也在我府里好生歇着。”
“那就好。”慕王轻吁一口气,“承蒙世子照拂……”
他话未完,就被楚云修冷冷打断,
“待字闺中的女子,在别的男子家中一夜未归,寻常百姓也便罢了,可我堂堂盛京王朝慕王府的小姐竟也作出这等恬不知耻的事情,传出去我王朝的威严何在!皇上的威严何在!”
慕王被噎住,一时没有说什么,却听裴逸不紧不慢清晰道:“既然四皇子这样说了,不如借着今日好时光,请四皇子为我二人下旨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