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子旁的秋斐艳又一次惊醒，不知道为什么，一切都那么真实。魂魄的头疼，秋公公的吐血，都像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并且加诸自己身上。
她摇摇头，现在，应该还是梦境吧，自己应该喝多了。
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忍不住疼地喊了一声，“哎呦！”若是梦里，怎么会疼？还有，这脑袋，挥之不去的钝痛，都提醒着自己，一切，都不是梦境。
难道，自己是穿越了？打量着这摆设，怎么也不会是剧组，没有一根线，没有摄像头。而这更不可能是梦境，自己根本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不可能在梦境中构建出如此宏伟的框架。难道真的是穿越么？她苦笑一声，不知道是喜是忧。
突然，两个小小奴才推门进来，说道：“秋公公，药来了，您先喝点药吧。旁边有蜜饯，小奴才知道您怕苦，找来一点。”那个小奴才倒是心细，想得十分周到。
那一个小奴才在一边则说：“秋公公喝完药，您喝点粥吧。都晕了三天三夜，什么东西都没吃。”
秋斐艳点点头，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奴才，觉得很诧异。不过，面子上，还是不动声色，把他们端上来的东西默默吃完，又招呼他们伺候着沐浴更衣。
“秋公公，今日您身子略有不便，是否需要小奴才服侍？”这个面色粉嫩，下巴尖尖，看起来十分伶俐的小奴才听到吩咐赶紧上前。
秋斐艳猛然想起，对哦，自己是个女儿身。她有点冷汗冒出来，脑子像短路一样，不知道接下去怎么回答。
那人接着说，说道：“秋公公，小奴才以为，平时小石子服侍您，今日恐怕有些吃力。”他的目光瞟到旁边，看着另一个没有多言的小太监。
秋斐艳顺着目光看过去，这个小太监，就是从自己醒来便絮絮叨叨的那个，现在怎么沉默下来。那小太监，长得也是斯文极了，就是略瘦弱，看起来非常老实。
“既然平时他也就那么伺候过来，那今日也就如此，你先下去吧。”秋斐艳脑子一下子灵光起来，捕捉到那人语言里的意思。
平时都是小石子服侍，那么，自己女儿身的事情，小石子肯定知道。所以，小石子是这个人的心腹。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那太监才告退，把门阖上。屋子里，就只剩下小石子和自己了。秋斐艳不禁松了一口气，慢慢往房间里屏风后面走。
“小姐，我扶您吧。”小石子一把托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慢慢地往浴桶旁边挪。
费了好大功夫，秋斐艳才坐进去，身心舒畅。这水温，不冷不热，刚刚好，古代人倒是会享受，这个浴桶，倒是比自己家里的浴缸更舒服，玫瑰花瓣洒满了，到处都香香的。
小石子在一边在自己洗着头发，一边又忍不住唠唠叨叨，说道：“小姐，您今后少听小顺子的花言巧语。那人，就一心想巴结您，往上爬呢！”
“嗯。”秋斐艳猜测，那小顺子，应该就是刚刚那个说话中听的太监。“小姐”这个称谓，更加有意思。
两方都没有答话，房间里一片寂静。
“我要问你几个问题。”过了好久，秋斐艳开口，刚刚想了很久，既然是心腹，那就没必要隐瞒，直截了当地问才更好。
“我失忆了，醒来之前的事情都记不得了。”好半天，秋斐艳才说话，有点难以启齿，这种话，一般人都难以置信，。
“小姐！”小石子说了一声之后，惊讶地看着她的眼睛，确定了目光之中，没有一丝说谎的成分，才别过头，可是，却开始惊恐。
“小姐，我是小扇子啊。”她摇着自己的肩膀，神情有点激动。
“别，别摇，头还疼着呢。”秋斐艳费力地开口，说道：“还有，外面有人。”
那小扇子还没有冷静下来，可是，却不敢大声音讲话，说道：“都怪大小姐，非要请您过去喝酒，喝到后面，喝坏了身子，又吐血又昏迷的，御医还说您活不了……”她掩着脸呜咽起来，后面的话，自己也没有听清。
难道，自己刚刚打盹的内容，全部都是真的，都是才发生过得事情？她震惊了。
“你先别慌，别哭，我有话问你。”她拍一拍哭得抽抽噎噎的小扇子，像是在无声地安慰。
小扇子也慢慢停下来，说道：“小姐，没事儿，您能活着就好了。小扇子昨天看着您都没气儿了，以为您要抛下我先去，您没事，还活着便已是万幸。”她这时候又喜极而泣，感谢起菩萨祖宗来。
“小扇子，我是谁？”她问，这是最首要的问题。
“您是户部尚书秋青皓的二女，是二夫人所生，年方十六。虽然不是嫡女，可是，您却是老爷最喜欢的，最聪明的小姐。”
“那我们怎么回到这里来？”按小扇子所言，自己明明是个大户人家，官家小姐，应该在高门大户的后园绣花女工，怎么会来宫里当个小太监？
“老爷，老爷被人害死了。”说道这里，小扇子又开始哭哭啼啼，眉宇之间，又多了不忿。定了定继续说道：“小姐，您说的，老爷是被人害死的，您要上宫里来给老爷找出真相，讨回公道！”
“所以，我们就进宫了？”那小扇子义愤填膺，说得头头是道。可是，秋斐艳听得哭笑不得，第一，这官家老爷被人害死了，就算是真的，怎么会到宫里来找出真相？第二，找出真相，为爸爸报仇，应该是男子的事情，那自己的兄弟怎么都没有出现，倒是这个女子在宫里摸爬滚打？第三，到宫里来，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么？男扮女装更是不容易了。
“嗯，大小姐不是在宫里，是肖贵妃娘娘么？您就托她，把咱俩弄进宫来了啊。”对于这个安排，小扇子说起来眼睛亮亮的，赞叹道：“小姐真聪明，咱们就这么轻轻松松进宫了。”
“肖贵妃？”难道是那天那个喂自己喝毒酒的那个美艳妇人么？
“大小姐是嫡长女，七年前就被选秀女进宫，从贵人做起，到了贵妃。因为大小姐名叫肖以然，于是现在大家都叫她肖贵妃。”小扇子说起那人，却不太服气，说道：“大小姐从小就喜欢羞辱您，暗地里欺负您，到了宫里，还是这般性子，也不见得帮您一把。”
“她？”想到那天她给自己喝毒酒，说得还那么好听，所谓最毒妇人心，便是如此吧。那女人，心思歹毒，居然想把自己妹妹弄死。想到这里，她有些心寒，说道：“多说些大小姐的事情给我听。”这个女人，可得敬而远之，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了。
“大小姐便是这样的性子，被大夫人宠坏了。现在又是贵妃，和皇后交好，心气更是高了，不把您看在眼里。”小扇子叹口气，说道：“说到底，还是因为两位夫人的事情，当年大夫人和老爷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在一起，可是老爷不喜欢她，虽然已经生了大公子和大小姐，可是，感情还是没有改观。二夫人，便是在第三年娶进来的，从此，大房便把二房视为眼中钉。因此，自打您生下来，大小姐就不喜欢您。”
看来，她竟是恨了自己妈妈，恨了自己十六年。
“那我娘呢？”
“二夫人，跟着老爷一起去了。”小扇子又抹了一把眼泪，说道：“二夫人心肠极好，就这么去了……”
看来，这一对主仆，以前过得十分不如意。
“那，为什么我们进宫？他们呢，府里的少爷呢？”
“大少爷一直在翰林院当值，好像是调到了礼部。二少爷和三少爷都还在家中，读书识字，准备春闱考试。小少爷不成器，每天斗鸡赌博，当时老爷在的的时候就没有多管他，现在，应该更加无法无天了。”
秋斐艳有点懂了，看来，这个家里，男眷若不是各有各的忙活，就是不成气候帮不了忙。
“对了，我还有什么亲兄弟姐妹？”这古代的大家庭，同父异母的，究竟人心隔肚皮，从现代来的秋斐艳，没办法把他们当做自己亲人的。
“二夫人膝下，只有小姐您，也是这个原因，您和夫人在府中的日子，艰难了些。”小扇子的这些消息，也不过是在秋府呆着的时候，听着旁的老管家他们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