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饭的时候，倒没有出什么幺蛾子。
只是二小姐卫颜兮的眼刀子一直扫过来。
刘氏虽在另一桌，也一直盯着这边的动静。
本以为蒋衣衣没有在家族里面待过，用饭的时候礼仪会出差错，没想到，她虽表现平平，但也挑不出什么来。
一顿饭，众人各怀心思。
饭毕，卫老太爷又训导了几句，蒋衣衣就回自己的院子了。
时间匆忙，也没来得及指派什么丫鬟，听雪院里的大丫鬟就是阿唯与阿瑶了，其余的二等三等，刘氏说隔日就叫牙婆子来。
这样做还是因为卫老太爷发话了，哪里有直接买一等丫鬟的，从牙婆子手里买的人，都是先从三等做起，刘氏本来打算安插自己人的。
蒋衣衣推脱说，自己身边这两个就可以了，卫老太爷现在见这个孙女顺眼，蒋衣衣这么懂事，他更是欣慰。
便只让刘氏买些小丫鬟进来，至于二等，就由着刘氏安排。
屋子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从库房里面挑出来的东西，也都摆上了。
屋子里面只剩了主仆三人。
阿瑶站在房门口，左右看了看，没有人，才关上门走了进来。
“小姐，没人了。”
蒋衣衣还未说话，阿唯先欢呼起来。
“呼，终于没人了，小姐，奴婢今天表现怎么样？”阿唯像个小狗一样凑过来邀功。
蒋衣衣嗤笑着手指点上她的额头，把人推了出去。
“你呀你，这才第一天，以后的日子还长着，我们一定要小心。”
说着，目光又落到一角的定窑刻萱草纹玉壶春瓶上。
母亲，我回京城了，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阿瑶面露疑惑，有什么话想说又迟疑着没开口。
蒋衣衣回过神来，看到她纠结的表情就笑了。
“阿瑶想问什么？”
“小姐，奴婢不明白，为何今日，不，那两碗水有什么不同吗？”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若不是现代的时候，凑巧看过一则报道，蒋衣衣也不清楚这古人滴血验亲的门道。
古代的滴血验亲办法有两种，一种叫滴骨法，另一种叫合血法。
滴骨法很少有人用，一般都用的合血法。
合血法具体怎么操作大家也都知晓了，就是把两个活人的血滴入清水之中，看是否相融。
滴骨法则是指将活人的血滴在死人的骨头上，观察是否渗入，如能渗入，则表示有父母子女兄弟等血统关系。
《洗冤集录》记载：检滴骨亲法，谓如：某甲是父或母，有骸骨在，某乙来认亲生男或女何以验之？试令某乙就身刺一两点血，滴骸骨上，是亲生，则血沁入骨内，否则不入。俗云“滴骨亲”，盖谓此也。
“那两碗水却有不同。”蒋衣衣肯定了阿瑶的猜测。
“奴婢想知道，是怎么个不同法？”若说第一碗水，刘氏做了手脚，阿瑶相信，可这第二碗水，不，第二杯，是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倒出来的，自家小姐的底细，她自然清楚，根本不是什么卫家大小姐，那么血怎么会相融？
“第一碗水里面加了什么，我不清楚，至于我倒的那杯，自然是我动了手脚。”蒋衣衣将答案揭晓。
“原来是小姐，奴婢还一直在心里害怕，不过小姐，你动了什么手脚？”
阿唯也好奇的凑过来听。
“也没什么，就是往里面加了点东西。”
她来卫家，自然做好了万全的打算，也推演过很多种可能，这滴血验亲就在考虑之中。她的指甲盖里有一点点明矾，倒水用袖子掩盖的时候加到了里面，也趁机摇晃了几下。
原来如此，小姐果真是最聪明的，讲清楚以后，两个丫鬟恍然大悟，满脸崇拜。
蒋衣衣偷笑，其实她很好奇刘氏往第一碗水里加了什么。
就在主仆三人说话的时候，三房也正热闹着。
刘氏早已来到这里。
“大姐，我们该怎么办？”卫三老爷对着刘氏讨教道。
“先不要着急，要开祠堂进族谱，也不是马上就可以的。”刘氏很是淡定。
“可是祠堂早晚都要开，我们难道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等着？”贾氏着急道。
府上本来就她家颜兮一个小姐，是娇宠着长大的，看得跟眼珠子似得，现在被一个外来的抢了位置，她怎能甘心。
“放心，到时候，我自有办法。”刘氏冷笑。
一个乡下来得丫头片子罢了，还能翻出什么跟头。
……
蒋府春回堂。
蒋言一进了二门，就遇见母亲房里的丫鬟，说有事见他。
官服未换便急忙赶了过来。
到了门口，大丫鬟银杏福身叫了声老爷，就赶紧打起帘子。
“母亲，什么事这么着急找儿子过来。”蒋言脚刚迈进屋子，便问了出来。
说完看母亲的脸色很好，才放下心。
蒋老夫人卫氏一脸笑容。
“你舅舅派人来府上，说亭哥添了个女儿。”
蒋言闻之先是大喜，随后就愣住了。
卫家大表弟多年没有子嗣，他是知道的，母亲也跟着很是担忧，若是卫府大表弟后院有人怀孕，母亲早就告诉他了，怎么今个听母亲的意思，孩子都生出来了。
卫氏看儿子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知子莫若母。
“不是刚生出来的，是你大表弟十几年前留下的风流债，今个，一丫头寻上卫府，说是亭哥的女儿，你舅舅他们已经确认了。”卫氏别提多高兴了。
她嫁入蒋家多年，却一直放不下自己的娘家。
弟弟是个没有成算的，这么多年来，要不是有她的帮扶，卫家早就败落了。
“那，孩子几岁了？”蒋言弄明白后，笑着问道。
“已经十四，都是大姑娘了。”
没想到多年无子的大表弟，忽然冒出来这么大一个闺女，蒋言一边暗叹世道，一边拿起杯子，喝水。
“说起来，这孩子，转眼也就及笄了，外甥媳妇是个不行的，还得劳动我这把老骨头，帮着相看。”卫氏在那里高兴地自语。
蒋言听到及笄，端着茶杯的手顿住了。
若是他的衣衣还活着，现在，也该有十六了，脸上的表情马上变得悲伤起来。
(上面滴血验亲即滴骨法和合血法的解释，还有洗冤集录记载，均来自百度百科）
